说着，池妩又再次拉上了沈芳妍的胳膊，然而这回，却是沈芳妍自己挣开的。

池妩转过身，看向沈芳妍。

池妩道：“沈芳妍，你别跟我说，你还打算继续跟杜若甫过下去。”

沈芳妍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前几日的时候，你不是还同我说，你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他和离了吗？这才几天啊，你就又改变主意了？”

沈芳妍皱眉，道：“阿妩，你别管我了。”

池妩的火气腾的一下蹿了上来，“如果不是答应了你兄长……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吗？”

池妩努力压制着心中的火气，好不容易压下去一些，过了一会儿，池妩道：“你到底是心里还放不下那个男人，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沈芳妍蹙眉道：“你就当我还放不下他吧。”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就杜若甫这种人，你有什么舍不得的？哪怕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你，你都能委曲求全，跟他继续在一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死心眼呢？！”

沈芳妍道：“那只是你没发现，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么死心眼。”

“你——”池妩深吸口气，“你是不是担心与杜若甫和离后，会被人在背后指点？还是说，你担心自己以后一个女人，又带着一个孩子，日子会不好过？”

沈芳妍忍不住叹了口气，“阿妩，你别猜了，你就当我是脑子进水吧。我心意已决，你说什么都没用。”

“我真的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沈芳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是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的！如果是以前的你，碰上了这种事，你是绝对不会原谅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

“阿妩，我说了，你真的，别管我了！”沈芳妍仿佛是有些崩溃，突然低下头，闭着眼睛，哑声嘶吼了一句。

她胸腔剧烈起伏着，呼吸声也逐渐变得粗重起来，过了许久，她方才重新抬起头，望向池妩，眼眶红肿道：“池妩，你跟我不一样，就算有朝一日，你碰到了像我这样的事，你也能由着你自己的意愿做事情。你知道这是为什么？那是因为，你身后，有你爹娘，还有你整个家族为你撑腰！但是你看看，我现在身后有什么？我爹和我兄长他们，还在流放地受苦受难，他们甚至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我就只有一个亲娘了，而且自打我家人出事后，我娘身子也不好了，难道你要我指望我娘吗？我都长这么大了，不能为我家人分忧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让他们再为我担心吗？！”

“那你现在这样，就不让你娘担心了吗？！”池妩大声质问，过了一会儿，她道：“日子是你自己的，不管将来过的是好是坏，谁也没法替你。你明明就知道，前面是个看不见底的深渊，你还往里头跳，你是不是傻？你就算不想想你自己，你好歹也替你女儿想想！你希望你女儿长大后，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唯利是图，背信弃义的爹吗？！”

“不值得。”池妩上前两步，握住了沈芳妍的手，眼睛发涩，胸腔也憋闷的不行，她涩声道：“他一点儿都不值得你把自己的一辈子给搭进去。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没必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啊！”

沈芳妍神情冷漠，将自己的双手从池妩手中挣脱出来。

“你刚才也说了，日子是我自己的，我愿意怎么过就怎么过，就不用你费心了。”

“好。”池妩冷笑一声，沉声道：“你是死了心的，要跟他继续过下去了，是吧？”

“是。”沈芳妍神情坚决。

“行。”池妩道：“你以后别后悔就成。”

说完，池妩就转身走了。

池妩走的极快，染冬和风铃俩人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等两人追到门口时，池妩已经上了马车，她带着火气道：“走，回府！”

回到夭园，池妩越想这事就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