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在乡试的时候,得了第一,不至于在这次会试的时候,把文章写成这样,竟连个名次都没有。
这难道不是蹊跷之处吗?
“本王知道了,你先将这份卷子留在本王这儿,赵大人若是明日再来,你就先找托辞,暂且先将他拖着。”
“是,王爷。”
那人刚走,晋王就对人道:“来人,请孔先生过来一趟。”
没多久,孔成益到了。
晋王将这份卷子给孔成益看了看,孔成益眉心紧蹙,显然是觉得这文章写的实在是不成体统了些。
错字连篇也就罢了,里面有好几个句子都念不通顺。
“这是今年参加春闱的考生写的?怎的写的如此之差。”
晋王道:“先生觉得,这篇文章,会是出自一名得到解元的考生之手吗?”
“怎么可能!”孔成益道:“且不说这文章写的如何,王爷您就看这篇文章,简直是错字连篇!一个解元,怎么可能连字儿都写不正确!”
晋王道:“可是,这个叫许自文的考生,确确实实是当年的解元。”
孔成益忍不住皱眉,“怎么会这样?”
“先生可知,为何本王会突然调阅此人的卷子亲自过目?”
“为何?”
“今日西瑾,亲自去了礼部,并且指明要看此人的卷子。”
“难道是……”
晋王道:“是什么?”
孔成益紧蹙眉心,半晌,他道:“王爷,您可听过‘活切头’?”
晋王不解:“何意?”
孔成益解释道:“这其实是种通俗的说法,又叫“剥皮鬼”,意思是,在考试之前,考生事先买通考场中的官吏,利用其能接触到考卷的机会,将成绩较好的考卷调换到自己名下,以便高中。这种移花接木的舞弊勾当,就是‘活切头’或者‘剥皮鬼’当然,也有一种文雅的说法,则是‘割卷’或是‘易卷’。”
晋王道:“所以先生的意思是,许自文的卷子,是被人给调换了?这张卷子,其实不是许自文自己答的卷子?”
孔成益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晋王沉吟片刻,道:“若果真如此,这件事倘若被西瑾知道,依照他的个性,必定会告诉父皇……”
皇帝刚在朝堂上夸了他,现在就出这种问题,岂非让父皇觉得,他这个人不堪重用?
过了一会儿,孔成益道:“王爷若想知道此事始末,不如将许自文请过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届时不就清楚了吗?”
晋王道:“但到那时,若果真如先生猜测的,又如何?总不能,本王亲自去向父皇请罪吧?”
这事,可千万不能让他父皇知道。
之前几次,他已经让父皇失望了,好不容易将这个差事办好了,难道又叫父皇对他更加失望吗?
到时,父皇又怎会信任他?百年之后,更不会放心的将江山交到他的手上。
许自文那边,晋王自能解决,但赵西瑾那边,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抚。
他太了解赵西瑾了,赵西瑾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如果没搞清楚这件事,他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孔成益思索片刻,道:“不若这样,王爷先将许自文叫过来,问问他情况,说不准,也许是我们想多了。反之,若真是我们猜的那样,小人也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晋王一听这话,就放心了,他连连道:“好好好,这件事本王就指望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