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羽收下了那枚代表南天庭权势的令牌，算是吃了定心丸。

然而，陌千叶即便不是一域之主，他也还是得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雪皇。

“现在可以说正事了。”

不同于先前谈论上天庭不分南北时的漫不经心，陌千叶现在的神情才称得上是严肃认真。

能让堂堂雪皇认真对待的正事并不多见，你看他方才说上天庭不分南北时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泠羽和若尘瞬间敛了神思，正襟危坐。

陌千叶坐姿丝毫不变，还是一开始时那般，一只手手肘杵在桌上，手指弯曲支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搭在桌沿，手指时不时的点一下桌面。

“魅魔去了人间。”

泠羽和若尘俱是一怔，都有一瞬没有反应过来。

自二十万年前神魔大战，陌千叶封印了魔族之后，天上人间再没出现过魔的身影。

新生一代的神只听说过有魔这一种族，却从未真正接触过魔。

上天庭安逸得太久了。

神魔大战的时候，泠羽若尘都还很稚嫩，不是神，不算仙，只能勉强说得上是灵。

他们对魔族的印象只能用凶残两个字来形容。

魔族入侵，人妖鬼仙神，无一能得安宁。

若尘面色凝重，“千叶，你的封印还能支撑多久。”

“不知。”

既然魅魔能够从封印中出来逃去人界，那么魔尊带领魔族冲破封印侵入上天庭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旦二十万年前陌千叶布下的封印破了，六界势必不得安生。沉寂了二十万年的魔族只会更疯狂，更强大。

而陌千叶这个封印了魔族二十多万年的神首当其冲，绝对是魔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知。”

泠羽重复了这两个字。

竟然连雪皇都无法预知。

他一下就懂陌千叶为什么突然要一统上天庭了。

魔族来袭，上天庭再继续分裂下去，无异于是送死。

更何况封印魔族的地点就在北天庭，如果南天庭袖手旁观的话，魔族冲破封印之际，就是北天庭覆灭之时。

是他过于狭隘了，雪皇陌千叶要收揽整个上天庭的权力，何须过问他的意见。

若非是到了上天庭危急存亡之秋，雪皇才不屑于多管这上天庭分不分南北，怕是四分五裂了他也不见得会多看一眼。

“抱歉，雪皇。”

泠羽低着头，羞愧难当。

陌千叶甚至没给他一个眼神。

歉这个字他从前听得多了，也不缺这一次。

“魔族冲破封印是迟早的事。”

在封印魔族的时候，陌千叶就没想过会一劳永逸，安宁从来就只是一时的。

“既已有一个魅魔，想必此后会陆陆续续的有魔现身于六界，你们要做好准备。”

“雪皇放心，我会盯住往生池那边的，一旦封印被破，我等必誓死扞卫上天庭的安危。”

泠羽平时看起来有多不正经，面对正事时就有多不敢怠慢，尤其是关乎六界生死攸关的大事。

若尘看起来倒是很轻松，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很慢，一字一句却咬得极其的清晰。

“千叶，这边我也会帮忙盯着，天兵神将时刻准备集结。魔族若真敢来冒犯，那就再把他们封印一次就是。”

神魔算是老冤家了，你来我往，时有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