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信然是被人泼醒的。
就这么简单粗暴。
萧承暄把人拎起来扔在地上,手一挥,窗户朝两边打开,窗外的雪在他的引导下呼啸着落了影信然一脸。
影信然从地上弹跳起来,寒风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吹,呼呼的灌进他的衣裳里,冷得他直打哆嗦。
萧承暄不动声色的把手指藏入宽大的衣袖中,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窗户没关。”
未尽之言似乎是:把你冷醒了,我感到很抱歉。
影信然直觉是这样的。
于是他走到窗边,把窗户严丝合缝的关上,才走回来。
房间里的装饰都很眼熟。
那些红绸是他亲手挂上去的,门窗、陈设上的囍字是他自己一点点贴上去的,红烛是他挑的,喜被是他置买的,床上铺满的花生、枣、桂圆、莲子都是他整的。
影信然沉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他亲手准备的婚房,他今夜就没打算去萧承暄屋里过夜,他以为萧承暄执意要嫁过来应该是做好了长期独守空房的准备了的。
他绝对不可能碰他哪怕是一根手指头。
萧承暄故作不知,“我不应该在这里吗?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这里是我们的婚房。”
影信然无言以对。
宾客一个劲儿的给他敬酒,他来者不拒,每一次都是倒满了一饮而尽,这会儿他的脑子有点运行不过来。
萧承暄低声的笑,温声细语的哄骗他,“过来给我掀盖头。”
影信然的大脑宕机了一下,他不可避免的忆起在南风馆的那个夜晚,他也是喝醉了,桌边坐着一个人给他斟酒,耐心的听他倒苦水,诉衷肠。
他很听话,那个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乖巧得不行。
耳边总有个声音不断的跟他说:“乖,听话。”
嗓音是极致的温柔,好听得不得了,就跟刚才那声一样的悦耳。
在影信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拿起了桌上的玉如意,挑开了萧承暄的盖头。
床上坐着的人笑吟吟的看着他,一双精致的凤眸里布满了温晕的光,昳丽芙蓉桃花面,灯火缱绻下,容光焕发。
他那一身的红裳艳丽夺目,一头的珠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晃得影信然眼花。
影信然看得呆了,那一瞬间,陌公子穿戴嫁衣的样子突然在他脑海里具象起来,理应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心不在焉的想。
萧承暄起身,影信然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紧束在腰封里的那一截腰身上,细且韧,他一只手就能轻易握住了。
萧承暄已经端着两杯酒折返回来了,他递给影信然一杯,轻声的说:“交杯酒,要一起喝。”
影信然浑浑噩噩的接了酒杯,像被支配的木偶人,跟随着萧承暄的指令,一步一动,
酒入喉的那一刹那,他思绪有片刻的清明,他侧头去看萧承暄,正对上萧承暄微微上挑的凤眸,烛光映进他眼眸里,让那一分清冷变得葳蕤潋滟,好看极了。
“陌陌。”
影信然轻声的喊,他恍惚间看到他眼前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嗯。”
萧承暄应了。
影信然怔怔的松手,空了的酒杯摔落在地上,发出“叮当”一声响,而他的手已经顺着萧承暄的脸庞攀上了他的后脖颈,把人按在怀里亲吻。
他急切的肆掠,仿佛要用这样的方式倾注他无处安放的炽烈的情感。
萧承暄仰着头,被动的承受他汹涌澎湃的欲望,唇舌交缠着,齿舌生津,快感来得又猛又烈。
他手指无力的环着影信然的脖子,在这样持续猛烈的攻势下渐渐的变得有点招架不住了,脸和耳朵憋得通红,隐隐透着血色,靡丽迤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