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信然一夜未眠。
他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从夜幕降临到夜深,再到第二日清晨,萧承暄一夜未归。
影信然心中愤懑不平。
他不应该管萧承暄是做什么去了的,一开始他就这样想。
夜渐深的时候,他又想,萧承暄一看就不是那种爱逛楼子的人,他去南风馆,肯定是有正经事。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萧承暄还没回来,影信然心如死灰。
萧承暄夜宿南风馆,这个事实让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如果,假设,倘若,萧承暄真从南风馆带一个人回来了。
影信然睁眼,杀意毕现。
他就杀了那个人。
至于萧承暄,他……他……
他姑且原谅他这一次。
日后再犯,他非弄死他不可!
不是说受伤了吗,不是说都流血了吗,不想吃药还出去鬼混,也不怕得病!
影信然翻身起来,开门就往府外跑,途中遇到他母妃喊他,他什么也没听清楚。
到府门口的时候,影信然远远的看见萧承暄站在南风馆门口,他身边围了四五个人,个个生得花容月貌,风姿俊秀,其中一个还是南风馆声名远扬的头牌。
他一夜没睡,熬得一双黑眼圈,反观萧承暄呢,春风得意,神清气爽。
影信然只觉得头脑一昏,眼睛有一瞬间是花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他胸腔里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昨夜里,萧承暄当真是过得很潇洒,他不光要带人回家,还要带一群。
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影信然不只是憋闷,他还很委屈。
他去南风馆,只是找一个房间睡睡觉,什么都没干,既没找人奏乐跳舞,也没找人寻欢作乐。
萧承暄呢,他竟然可以招惹这么多人,真是气死他了!
影信然转身跑回府,没多大一会儿就拎着破劫剑出来。这把剑到他手里还没饮过血呢,今日就让它尝尝血的滋味。
冷锋出鞘,裹挟着寒光直直的朝那几个人去,等影信然到萧承暄跟前的时候,那剑已经别上了那个头牌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攥着离萧承暄最近的那个人的脖子。
影信然抬眼看萧承暄,满眼的戾气。
“说说看,你是要留哪一个人的命?我都听你的。”
如果萧承暄说要剑下这个人的命,他就划了这个人的脖子。
假使萧承暄说要另一个人的命,那就掐死手里的这个。
倘若萧承暄两个人都要,那就只好两个都杀了。
“说话!”
萧承暄蹙眉,“你在发什么疯?”
“说我发疯?”影信然身上煞气更重了些,“这么说,你是要护着他们了。”
话未说完,他就要动手。
萧承暄眉心一跳,他疾速上前,手背拍开影信然手中的剑,同时把剑下的人推到一旁。
另一只手插进影信然的指缝,交扣着拽回影信然的手,而后把人往前面一推。
如此一来,他后面的人就得了间隙,纷纷往南风馆里跑去。
萧承暄正处在影信然的攻击范围内,那剑往他脖子上一搭,轻而易举。
影信然愤怒到极致,脸上反倒看不出什么来了。
他把破劫剑抵在萧承暄的脖子上,“怎么,这么怜惜他们啊,那你替他们去死如何?”
萧承暄往前一步,影信然手一抖,连忙把剑收回。
他速度很快,但萧承暄脖颈上还是被划了一道血线,极致的白与极致的红相交映,落在人的眼里,触目惊心。
“我……”
影信然怔怔的伸手去碰萧承暄脖子上的伤口,伸过去了又不敢真的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