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暄,我好像惹出大事来了。”
鸿蒙阁是个禁地,莫说是普通官员,就是皇亲国戚乃至是九阶之上坐着的那位九五至尊,也是不能擅闯的。
影信然曾听闻,这鸿蒙阁玄乎得很,凡是妄图进入或是接近的人,无不是莫名其妙的被扔到各个犄角旮旯,或是什么深山老林。
他今夜过来也不是存心的,就是走着走着走远了,走到这边来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进了鸿蒙阁的大门。
好像也没有传闻中说的那么玄乎?
前方的侍卫分向两边,以殷常守为首,左右跟着赫连茗和云长道长,再往后是参宴的大臣,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再加上那些手持刀剑的侍卫,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影信然后知后觉,他这事闹得好像有点大。
“等会儿皇上要是问罪下来,你就说是我带你来的。”影信然贴近萧承暄,以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无妨。”
萧承暄看起来很镇定,影信然忍不住去看他的神色,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
“小世子,你知道这里是不能擅自来的吧。”
“知道。”
影信然态度恭谨。
若是他一个人,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可萧承暄在,他怕自己太过肆意妄为,会连累萧承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偶尔示弱几分也无妨。
“国师神圣不可侵犯,你既然知道你还来,明知故犯,是大罪。”
殷常守说话慢悠悠的,气势都藏在言语间,锋芒不露,却气势迫人。
影信然看到人群中的权王妃疯狂给他使眼色了。
“臣知罪。”他撩袍就要跪下。
萧承暄伸手,将他扶起,拦着不让跪。
“萧二公子这是何意?”
殷常守的目光落在萧承暄的身上,他还没忘记锁妖塔那事。
眼前这位萧家二公子可不是个简单的,那份深藏着的神秘与强大勾起了殷常守的好奇心,同时也有忌惮。
锁妖塔群妖多罪大恶极,无恶不作,却在萧承暄面前跪伏,惧怕之余,恭敬有加,这是举国捉妖师聚集起来都很很难办得到的事情。
“鸿蒙阁禁制已破,说明此处也并非是绝对不可踏足。”
“哦,看来鸿蒙阁的禁制被破,萧二公子居功至伟。”
云长道长都为萧承暄担心,“皇上,这禁制许是自己消失的也未可知。”
殷常守转眼看他,云长道长就不敢吱声了。
“我自己的地方,要进要出,皇上也无权干涉。”
萧承暄抬眼,直面君王,无畏亦无惧。
除夕夜宴殷常守就看出来了,这人身上自有傲骨,本身就不是个会臣服于别人的,包括他这个天下之主。
“朕竟不知,鸿蒙阁何时成了萧二公子的地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敢妄言宫中鸿蒙阁是他的地方,这萧家二公子如此托大,是脑子坏了没好全?
殷常守眯眼,今日敢想一个鸿蒙阁,他日就敢想这这天下。
萧承暄,留不得。
“鸿蒙阁为国师所属。”萧承暄看清了殷常守眼中的杀意,“我乃苍国国师,身居鸿蒙阁,有何不可?”
众人哗然。
影信然是想要去捂萧承暄的嘴的,但他没来得及。
从前国师只是传说中的人物,苍国之前的雪国,历代皇帝无一位亲眼见过,只得了一幅画像。
然而雪国灭亡之际,苍国建立之初,那一段时间国师确实是现过身的,与画像上一般无二。
如果萧承暄是那位神圣的国师,那这事就得另当别论了,国师受万人敬仰,包括君王。
可萧承暄与画像上的国师分明无一处相似的地方,殷常守对着画像瞻仰过国师的风采无数次,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半信半疑的,“你如何就能肯定,你是苍国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