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的林木飞快地朝后方泻去。
司岳二人纵骑狂奔,忘情飞驰,将自己的心情最大程度地放松,岳凌云的神思又回到了自己在邙山之巅舞剑弄枪的洒脱、出世的境界。
回想起少时曾听大叔言道“心若不静,气无所归,以致神驰心散,功无所行。”立时屏蔽杂念,使心息相依,对真气稍加引导,居然在任督二脉旋转不息,激发体内真气膨湃激荡,将自己的精神状态维持在早晨邙山之巅时的状态,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岳凌云一路上虽是俯身马背狂奔,却有一半精神进入到打坐般的奇异状态中。
司长寿见岳凌云神色如老僧入定,猜想是与邙山舞枪有关,知道岳凌云正处在提功的紧要关头,不敢打扰。
一路上毫无异常,及至天黑,快达碗子关附近之时,岳凌云忽地回过神来,却是神采奕奕,精神不知有多好。
路上官兵也多了起来,行人多被劝返。
官兵见到司岳二人,并不留难,均投以极惋惜的眼神,显是得到了某种讯息。
见到这种情形,司岳毫不掩饰,大摇大摆地缓缓策马前行。
碗子关两旁悬崖陡壁,巍然屹立,直上直下,给人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
此等峭壁自是难不到司岳二人,但二人并未打算籍此轻松逃窜,既然选择光明正大的决斗,又岂能畏首畏尾,何况岳凌云身手已然今非昔比。
岳凌云眼神在峰顶一扫而过,隐隐感觉到峰顶上有伏兵,方知经此一路“修行”,自己的功力更进一层,心内诧异不已。
岳凌云低声道:“峰顶伏兵,真是多此一举,这帮人未免太小瞧我们了。”
“今趟真的不逃?”司长寿小声道。
岳凌云望着天上依然很圆的明月,道:“明月当空,如此美景,若配上你那狼狈逃窜的身影,岂不是太煞风景!”
八月十六,谁说月儿不圆?
明月依然圆。
岳凌云此时的心中只有当空明月,完全忘却了战书,忘却了身处险境,甚至忘却了二公子及七杀红颜!
司长寿被岳凌云一说,老脸一红,摒弃杂念,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再也不做逃生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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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前面竟难得有一处开阔之地。
司长寿及岳凌云勒马立定,若要动手,这里自是上上之选。
一声长笑,山腰怪石后转出面如冠玉的二公子。
身旁立着一身官服的虬髯汉子,正是河南巡抚马双秋!
岳凌云却并未见过马双秋。
七杀红颜不知何故却未现身,作为今晚的主角之一,当不会“无故缺席”。
“二位果是信人!”二公子并马双秋自山腰一跃而下。
司长寿怪眼一瞪道:“不知公子身旁这位是何方要员,看那品阶却是不低,恕小老儿眼拙,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
“好说好说,只要老贼你能想起那一对白玉狮子,就定能想起在下。”马双秋没好气地道。
“马巡抚,哈,马巡抚”,司长寿一拍大腿,装作如梦初醒模样,“马巡抚五十大寿,收受一对白玉狮子,转手赠与五夫人,最后五夫人却转赠在下,惹得巡抚大大不快。看来还是这一对白玉狮子,将咱俩人连成了亲戚,真是一对吉祥的狮子。”
马双秋为之气结,如此连偷带抢的勾当竟被说的如此堂而皇之,当初自己发动全府上下,动用数百官兵,最后仅仅得到司长寿的白布留字“神偷司长寿是也”。
为此事,五夫人曾一连半月不让马双秋踏进卧房。
马双秋怒哼一声,道:“阁下果然好记性。”
司长寿笑道:“今天不知马巡抚大驾光临,不然的话,在下定会将那一对白玉狮子带在身边,双手奉还。”
“那一对白玉狮子权当马某送给阁下陪葬的殉礼吧。”马双秋冷哼一声,“今晚马某并无意与二位为难,一切但凭二公子作主。”
二公子悠闲地望着司长寿,又望了望岳凌云,道:“当日伏牛山一别数日,今日才得见这位公子真容,果然是人中龙凤,只是气势大不相同,真是可喜可贺。”
岳凌云道:“在下姓岳,名凌云,江湖无名小卒。”
“好一个无名小卒,数招即断去‘只手遮天’勇长青一臂,只怕江湖上一流高手亦不能轻易做到。”言罢再狠狠盯了岳凌云一眼,“不知二位前日所发战书,可还有效?”
“当然有效。”岳凌云与司长寿二人齐声道,表现出惊人的默契。
“对于二位的勇气,在下非常的佩服,十分欣赏二位,只可惜……此珠对我极其重要,还请二位见谅。”
司长寿冷哼一声,心道:猫哭耗子假慈悲,早就十分无礼了。
二公子微微笑道:“如若我依然动用大批人手前来围堵二位,倒显得我气量狭小,是以希望一战定胜负来决定此珠的归属,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公子就是怕我老偷儿跑起来你们追不上,所以才用这一招来绑着我的脚,对吧?”
二公子被司长寿说穿了心思,微微一怔,不置可否。
“你们放心好了,今趟老偷儿决不会逃跑,只要你们光明正大赢上一仗,我就将三孔丹阳珠双手奉上。”司长寿扬了一扬手中的的三孔丹阳珠。
“一言为定!”二公子生怕司长寿二人变卦,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