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漠情早对岳凌云恨之入骨,见状高声道:“若有人插手我们决斗,又该如何?”
凌御风尚未答话,黑衣先道:“生死有命,任何人不得插手,如何?”说到最后两字时,挑衅似地望着凌御风。
“好”,凌御风道:“若有人插手,本人第一个就不同意。”
“不过,在决斗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
黑衣人道:“讲!”
凌御风慢慢踱步向前,问道:“纪漠情,外号血狼鹰,苍原十三鹰之首。十五年前,岳府山庄一案,全庄上下三百余条人命,尽遭毒手,便是拜苍原十三鹰所赐。后血狼鹰被送往官府,又传死于狱中。而今却又死复生,人生无常,让人唏嘘不已。”
岳凌云隐隐觉得大叔于此时提起此事,当是别有用意,但一时却又想不通。
纪漠情冷笑道:“这些陈年旧事,提之何用?纪某手上血债累累,多多少少,都记不清了,岳府山庄一事,的确是在下所为,不知你此时提起,是为何事?”
凌御风手指在眼前摇了一摇,道:“不,你错了,你难道不觉得你面前这个姓岳的小子,跟当前被害的岳小原颇有些相象吗?”
“什么,大叔……”岳凌云若有所悟地看着凌御风,纪漠情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岳凌云,道:“不,不可能,岳府山庄上下无一活口,怎么可能冒出这么一个人?”
凌御风一手搭上岳凌云肩膀,拍了拍岳凌云正不停起伏的胸膛,道:“若不是苍天有眼,当时年仅三岁的岳凌云又怎能在死人堆里捡回一条命?若非如此,你又怎么会死而复生?因为你有一桩血债尚未偿还,所以,你不能轻易死去!”
最后一句,简直让纪漠情不寒而栗。
岳凌云终于醒转过来,一声怒吼:“狗贼,纳命来。”发疯似地揉身而上,斩将剑疯狂舞动,全然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十多年的忍耐,总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是如此残酷的局面。
纪漠情冷然看着岳凌云,钢爪不停地封、挡、抓、扎,觑得一个空隙,乘机在岳凌云肩上划了一爪。
血肉翻飞下,岳凌云总算冷静了下来。
“哈哈哈,今天我一定要让岳府山庄绝后不可!”纪漠情身形暴涨,“魔爪十三式”如惊涛骇浪般,向岳凌云席卷而去。
此招是纪漠情在狱中苦思细琢下所创下的杀招,自“复生”以来,尚未真正使出过。
岳凌云强忍着左肩剧疼,斩将剑一边挡,一边疾退,一直退到地牢墙根。在纪漠情血红双眼注视下,岳凌云加速沿墙而上,如履平地,同时斩将剑反插背后,斩将夺魂枪闪电抽出,寻着一个间隙,斩将夺魂枪毫无花巧地自上而下硬砸在纪漠情的钢爪之上。
“咣”,一声震天介响,纪漠情在岳凌云这自上而下的一记硬砸下吃了大亏,钢爪连着骨肉,震的剧痛不已。
岳凌云以一已之力,曾在七杀红颜联手之下全身而退,岂是侥幸,更何岳凌云早已今非昔比。
纪漠情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神色,身子旋转而上,钢爪所到之处,墙破砖飞,一道接一道的劲气有若实质般地向岳凌云袭来。
一些功力稍低的弟子受其劲气所慑,纷纷后退。
连战无伤都为岳凌云捏了一把冷汗。
凌御风心中惊异不已:想不到八年不见,纪漠情的功力竟已提升到如斯境界。
与战无伤不同的是,他对岳凌云有绝对的信心。
岳凌云的感觉却是:纪漠情的功力,已非七杀红颜二人联手可及,实是自己正面对敌以来所遇到的最为强悍的对手。
若在一般情况下,此时最好的策略便是避免以硬碰硬。
而岳凌云心中夹杂着灭家之恨,发誓要一举摧毁纪漠情的信心,就算兵行险着也在所不惜,只有这样,才能将纪漠情一举彻底击垮。
岳凌云腿部又挨了一爪。眨眼功夫,二人已在空中交换了数十招。
星转月移功法启动间,灵台澄明,纪漠情的每一个快逾闪电的动作,在岳凌云的眼里已变得慢如蜗牛。
岳凌云脑海中闪现出绝顶峰上石刻的影像,蓦地岳凌云枪交左手,“无量石刻”之上的“宗”字前两笔在岳凌云脑际间跳动,夺魂枪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扫向纪漠情。
纪漠情大骇之下,在空中躲闪不及,断臂处挨了一记硬砸,五指鹰爪也断了一根。
此时双方上升至最高点,已没有借力之处。
而岳凌云得益于先天真气的生生不息之功,气息已不受常理影响,虽在空中,但却与陆地无异,一口真气用尽,接着体内便会生出另一股真气。这一点是纪漠情没有想到的。
纪漠情气血已不能挥酒自如,又挨了一记重击,攻势亦开始走下坡路了。
最令纪漠情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岳凌云竟在气息用尽之时,居然有违常理倏地变招,未变长的斩将夺魂枪穿透纪漠情层层爪影,怦然一声,点在纪漠情胸前。
纪漠情身子如受雷击,向后飞跌。
岳凌云短枪后指,一按机括,斩将夺魂枪暴涨三倍,直顶在身后墙面之上,岳凌云借此反弹之力,加速向纪漠情追去。
这一异变,看得凌御风也惊叹不已,那黑衣人更是惊骇莫明,纪漠情却是魂飞魄散。
丈余长的斩将夺魂枪从岳凌云身后直抢将过来,一枪接一枪地向纪漠情砸来,声势更胜刚才,连纪漠情都知道这次伸爪阻挡,都是多此一举了。
一阵骨折剧痛,钢爪齐腕而断,斩将夺魂枪重重地砸在纪漠情胸前,在纪漠情落地之时,已几乎被砸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