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坐在床上汲取寒气与灵气的白瑾瑜突然抬起了头,似有所觉。
她利索的站了起来,凭借着多日在屋中走动的记忆熟练的走到了门口。
“吱呀~”
门开的声音,白瑾瑜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在门外的长廊上一步一步的走着,看着像是毫无目的的乱走,但其实她的目的地却十分明确。
她穿过长廊,衣袂和裙摆被微风微微吹起,眼前蒙上了一层白布,是木歆沅找了些对眼睛有益的药草浸泡过的,泛着淡淡的药香。
白瑾瑜长发披肩,跨上木桥。
木桥随着白瑾瑜的步伐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最后,她迈上台阶,在小亭中站定。
呼——
是衣裳布料摩擦时发出的声响。
随着一声轻轻的脚步声在白瑾瑜身后落地,她淡淡的转过身。
“今夜月色皎洁,只是…这个时辰白姑娘不在屋子里睡觉还出来散步。莫非…白姑娘心中有什么 挂念的人吗?”
是沈三皇子。
只是不同的是他的语气不像白日里在会客厅时那么盛气凌人,反而多了几分温柔。
白瑾瑜能感受到他那炽热又克制的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但却什么都没说。
“听南堂的人说,白姑娘是南堂主的…未婚妻子?”说到后面的四个字,沈三有些咬牙切齿,不知道是醋的还是气的。
“混说的罢了。”白瑾瑜否认道。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
“白姑娘的眼睛可好些了?”沈三皇子看着她眼前蒙着的白纱,淡淡的药草味被微风送近了他的鼻尖。
白瑾瑜点了点头“嗯。”
“那你呢,沈三皇子,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白瑾瑜顿了顿,又补充道“此处危机重重,但凡行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沈三皇子,您不该来的。
或者说…
阿琛…你不应该来。”
沈三皇子低低的笑了起来“阿琛?他是谁,他才是你的心上人吗?白姑娘周围的‘莺莺燕燕’还真是多呢。”
白瑾瑜却只是面对着他没有说话。
不出片刻,沈三便败下阵来,无奈笑道“阿瑜,是我。”他修长的手指抚上面上的黑金面具,将其一把取下,展现出来了面具下的真容。
没错,这个沈三皇子,便是陈琛。
他将面具收进怀中,双手背在了身后。
“你怎么会来此?你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白瑾瑜皱着眉发问。
她将他们送走,便是做好了最差的结果——只身赴死。只是浮沫宗的情况让她不得不改变原本的计划。
但她的计划中唯独没有陈琛会来浮沫宗找她这一件事!
“我来此,自然是为了一个人。”陈琛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瑾瑜,目光贪婪的看着白瑾瑜的脸,想伸出手触碰一下她近在咫尺间的脸颊,却又因为尊重而克制住了自己。
“至于我的身份…之后会跟你说。”陈琛将手背到身后“阿瑜,我会在三日后离开。我重新制作了替身人偶,只需要你滴一滴血便可,到那时委屈你混入我的侍从中。我带你离开。”
陈琛是一定要带白瑾瑜离开的,但他知道,若是正面对上绝不是什么好办法。到那时不仅救不走白瑾瑜,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因此他这个办法虽然笨些,但却是相对来说最好的办法了。
如今就等白瑾瑜的回答了。
“不可。”
他听到白瑾瑜这样回答。
“为什么…阿瑜,大家都很担心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这里有什么你要…”陈琛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不可,阿瑜!”
陈琛是聪明人,他也了解白瑾瑜。白瑾瑜对这不可能有什么难以割舍的东西,除非是这里,有她想去做的事情,或是有什么需要她去做的事情。
“阿瑜…不可以…求你…你也说了,这里很危险,所以我们快些离开不好吗?”遇到有关白瑾瑜的事情,陈琛总是轻易的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若是白瑾瑜的眼睛可以看到,她一定能看到陈琛那通红的眼眶,湿润的眼睛,以及…克制的爱意和…占有欲。
可是她看不到。
如今的他哪还有白日里在会客厅里以一对六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