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夏老爷子喝住夏志红,恨铁不成钢地瞪她:
“长不长脑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没点数吗?你已经是成家当妈的人了,还不如珍珍懂事,给我一边呆着去,少添乱!”
夏志红被责骂,不服气地撅起嘴,夏珍贴心挽着她胳膊将她扶送到夏老太太身边坐下。
夏老太太低声开解女儿两句,又一脸慈爱拍拍夏珍的手,对这个刚认回来的孙女满意极了。
夏珍温顺乖巧依偎在夏老太太身侧,老太太抬手替夏珍梳理头发,絮絮叨叨安抚她受伤的小心灵——刚才被夏芙伤害的,眼睛还红红的呢,刚才哭得多么可怜!
夏珍不知对夏老太太说了什么甜言蜜语,老太太笑得挺开心,祖孙大秀亲情,瞧上去就是一副祖慈孙孝图,夏珍还故意朝夏芙看了看,貌似柔弱无害,实际饱含炫耀。
夏芙看她们表演,连表情都懒得动一个。
想让她羡慕忌妒?可拉倒吧,这个势利无良老太婆,对儿媳妇苛刻,对亲孙女狠厉,她的慈爱能有几分真实?
这样的奶奶才不稀罕,有多远离多远!
趁着场面安静,夏志标终于有说话的机会,对高慧云道:
“昨夜你们在家里,到底为什么闹起来,我真的不清楚。我在外头应酬,喝了点酒,那时候不太清醒,你就不能体谅些?
咱们二十年夫妻了,你了解我的,我平日工作压力有多大,我对家庭、对你和孩子怎么样,你清楚的。
我们这个家一直是你当家,爸妈、兄弟姐妹多尊重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会对你不敬,你说的下药,肯定是个误会,我们是什么人家?怎么可能发生这种阴暗事情!
你看看你现在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这次就算了,不允许有下一次,离婚俩字也不准再提,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高慧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她将他当成最亲最爱的人放在心里珍惜了二十年。
女儿被人迷晕送上火车,险遭不测;她也被人下药,昨夜差点被当成疯子送进精神病院,这个男人影子都不见,半夜回来却对她和孩子非打即骂!
而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语,非但没有歉疚,也没有丝毫回护之意,却字字句句充满指责,就像一把把尖刀刺进她的心,所幸她已经麻木,不再为他感到疼痛,真好!
感谢老天,将蒙在她眼前的迷障撕开,让她看清一切,醒悟了。
高慧云打心底里吐出口浊气,她还想笑一笑的,只是眼前一切令她恶心,笑不出来。
便冷冷说道:“我高慧云,铁了心要跟你夏志标离婚,不是开玩笑!”
“你……”夏志标为不听话的女人气结。
夏珍站了起来,一脸急切:“不可以!妈妈千万不要冲动,你要想想弟弟妹妹,他们还这么小,父母离婚对他们的打击和伤害是巨大的,非常不利于他们的成长……妈妈,请你一定要冷静啊!”
夏芙恶心到想吐:竟然还敢喊高慧云妈妈!夏珍,能够不要脸到这地步,真是超乎想像!
如果不是怕分散了注意力,影响到高慧云发挥,夏芙直接一鞋底就朝夏珍砸过去了。
转脸看到两个吃瓜小家伙,也是一脸震惊,呆楞呆楞的,夏芙头一摆:“怼她!”
两个小家伙回过神来,夏海涛就大声喊:“夏珍你胡说八道!我不怕离婚!我不能让别人把我妈妈送进疯人院!”
夏苒咽了咽口水,然后抻着脖子,努力让自己的夹子音变粗犷:“离婚就离婚!爸爸要夏珍不要我们,妈妈要我们就行了!”
夏芙微笑以示鼓励,学电影里赌王经典酷帅姿势,轻轻鼓掌,没有发出声音。
夏老爷子横眉立眼,变成了怒目金刚。
他刚刚在吃药片,嘴里含了口水,一时说不出话。
夏老太太倒是有动作,拿起茶盏又想朝夏芙姐弟砸过去,仔细看蔡嫂给她换的新茶盏是自己喜欢的甜白瓷,成套的很名贵,舍不得了,只好又放下。
夏珍见两个弟妹不尊重她,公然当众喊她名字,气得又掉眼泪。
夏志标脸黑如锅底,他张口要说话,被高慧云及时堵回去:“马上离婚!三个孩子都归我,不需要你给抚养费。”
夏志标:“高慧云你要冷静,怎么能当着孩子们这么胡闹?不像话!”
高慧云:“夏志标同志,我非常冷静,请你认真对待!我们当面谈清楚,拟个关于孩子们以及我个人财物的协议,就可以去民政局办手续。”
“你……”
“都别吵,”夏老爷子终于咽下嘴里的药片,缓出一口气,说道:“只要我还活着,离婚,你们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