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队长说的会议讨论,实际就是几个队干在田间地头叨咕几句算完。
傍晚,马春花就兴冲冲跑来告诉夏芙:村西山脚下小院,同意给她住了!
得知夏芙不住知青点,要另外去找住处,三个男知青倒是没多大反应。
两个女知青先是诧异,跟着暗松口气,觉得远离夏芙这个女魔头是好事,但又很不平衡:女魔头行李中那么多好东西,她们只看过,都没吃上,就莫名被暴打一顿,实在太不甘心了!
于是当天夜晚熄灯睡觉,王佳红和于芳芳就像两只嘤嘤怪,黑暗中呜呜咽咽哭泣,一边喊伤口痛,夏芙理都不理。
最后两人演不下去了,王佳红气愤地控诉夏芙狠毒,会遭报应的。
于芳芳则继续质问夏芙的良心:“你也是女的,将心比心,被打成这样,要破相了你能受得了吗?
今天下午我们都不敢去领工分多的活儿,只能跟半劳力的一起,挣三、四个工分,照这样下去,饭都吃不上了!你要是还讲点良心,就该赔我们,起码一个月的误工费!”
夏芙被她们吵的受不了,直接道:“明天就去报公安,由公安判定该不该赔!”
这话真灵,俩嘤嘤怪不吵了,黑暗中传来恨恨的磨牙声。
第二天早上,马大队长和王会计来到大队部,喊夏芙过去谈院子的事,再三问过她不后悔了,就和她签了个条约。
条约说明:叶婆婆没有后人,当年她去世,是生产队给办的后事,所以小院归生产队,属于公共财产,夏芙自愿出钱维修,只有居住权,没有产权。
夏芙不在意什么产权,只求有个地方住得安然就行。
重修小院花费时间,就算赶工也得十天左右,建好的屋子还要风干、散味,又十天,这期间夏芙得住在知青点。
但她实在不想再面对嘤嘤怪,一天天的,烦人又倒胃口。
马春花了解后,邀请夏芙去她家住:“我家院子大,我的房间也不小,咱俩一起睡!”
夏芙问知她家人员情况,除了父母还有兄嫂小侄女,嫂子怀孕准备生娃,夏芙婉言谢拒了。
有些地方风俗讲究:女人怀孕快生孩子,不乐意陌生人来家做客,怕惊动肚子里孩子,对孕产妇也不好。
夏芙问马春花:“村里谁家有多的木板吗?”
“我家就有啊。”
“你家木板卖不?”
“不卖,我爹攒着给我打家具当嫁妆的。”
“你有对象?准备出嫁了?”
马春花略显娇羞,也不矫情:“我早就有对象了,是我们村的,叫余力钢,等他明年毕业回来,我俩就结婚!”
“明年毕业,他是去念大学吗?”
“嗯呢,在咱省里的工农兵大学!”说起自己心上人,马春花眼睛发亮,一脸与有荣焉。
“余力钢,他挺优秀的吧?”
夏芙多少了解点历史,这年代工农兵大学是推荐保送制度,有的人大字不识一个,凭各种关系也能上。
按照马春花为人,她看上的人应该不至于那么糟糕。
马春花笑容灿烂:“对呀,我对象高中毕业,有才华,文章写得可好了,他的字也漂亮,回头我给你看......他可是有真本事的人!”
“那真好,等明年你们结婚,我也要喝杯喜酒。”
“必须的!”
马春花高兴过后,话题又转回来:“哎,你要木板干啥?”
“我那小院旁边不是有几棵大梨树嘛?我想买些木板,在那儿搭个木板房临时住几天。”
“你可真会想,要搭个能住人的木板房,得要多少木头你知道不?”
“要多少?姐有钱。”夏芙豪横道。
马春花气乐了:“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你要搭个简易棚子,不如用十几捆长条柴木围墙,上头盖油皮毡,等你屋子建好搬走,这棚子拆了还能当柴烧。”
“也行啊,那个油皮毡是什么东西?”
“啧啧,真是城里的娃,连油皮毡都不认识!你要不要搭棚子?我帮你跟爹说去,他们给你准备造院屋的材料,都算在里面,你只管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