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呢?”
“他收的东西他负责保管好,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晚上八点,他送出村到公路边,会有人去接收。”
“谁?”
“你管是谁呢。如果情况有变化,你就得跑一趟那个村子通知他,他那里有情况就来找你,反正二十里也不远是吧?”
“是,十几里不到二十里,走快些......”
马春花话没说完,院门呯呯呯一阵响,外面有人喊:“春花姐,春花姐你在吗?春花姐!”
夏芙无语:余三月阴魂不散啊。
她从帆布包里拿出那块棉布,和买红糖的钱,交给马春花。
又把两个篮子腾出来,用个面袋子装了两个苹果放在篮子里,对马春花说:
“你不走,她不会消停的,你回去吧。帮我把这两个苹果带给马婶,婶儿少不得分一个给妞妞,香芹嫂子肚子里有宝宝,可能也想吃——你别弄掉了哦!”
马春花:“......”
夏芙不说这话,她半路准会折去余家,分一个苹果给余婶,这苹果甜美多汁,余婶每天喝药嘴巴苦,若能尝一口,心里也高兴些吧。
可这是夏芙买的,指明给娘,还有妞妞和嫂子......唉,都不够分的。
马春花只好把篮子一个摞一个,苹果压在下层,这样就没人瞧见了。
夏芙送马春花出去,直接关上院门。
余三月弱弱地靠着一边门框,她一步一挪辛苦走过来的,心里认为这次夏芙没理由不请她进去歇歇,因为马春花知道,她脚痛。
哪知马春花出来,余三月都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门哐地又关上了。
余三月愤怒了:夏芙她凭啥?竟敢当马春花的面,不把自己当回事,真是狗眼看人低!她难道不知道,马春花跟余家啥关系吗?
马春花是大队长女儿,夏芙跟马春花做朋友,明摆着是为了蹭大队长的光,可她只想占便宜要好处,却嫌弃轻视马春花的亲友,太可恨了!
余三月决定叫马春花看清夏芙的真面目,远离夏芙,不让夏芙占便宜,最好再通过马大队长,收回这个小院,给谁住都不要给夏芙,那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余三月一把抓住马春花的篮子,气愤道:“春花姐,夏知青太过份了!我昨儿来找你,她不搭不理,害我淋几场雨,今儿我脚痛成这样,大老远从村里一步步走来,她不说让我进屋缓缓,还就猛地当面关门,她当我是啥?乞丐吗?
春花姐,我是你亲姐妹一样的,她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你!我咽不下这口气,春花姐你让她开门,必须问她个清楚!”
马春花把篮子拽开,侧身让余三月扶着自己另一边胳膊,怕她站不稳:“你脚痛就不该出来,快回去了,我还得赶时间编席!”
“春花姐,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夏知青和你好是有目的的,她打心眼里就是看不起咱,你别让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夏芙不是那样人,你少胡说八道。”
“春花姐!”
“行了,夏芙一个城市姑娘,人家下乡插队不怕苦不怕累,啥活都跟着干,你和夏芙一样年纪,同样念了高中,很多地方你就比不上她。以后别在背后说人坏话了,这习惯不好!”
余三月:“......”
给夏芙上眼药没上成,反倒挨一顿教训。
余三月心里快要气死了,却强忍着不能表现出来,对马春花生气没好处,还有求于她。
光是眼前小路上走着,没有马春花一只胳膊支撑,她都回不了村。
刚才来时天色还能瞧见路面,现在一片黑漆漆了。
余三月调整着情绪,问道:“春花姐,娘让我来问,钱和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马春花:“等会我过去和余婶说,我先把篮子送回家。”
“你给夏知青送了啥?你看,又帮要院子又送东西,她可没啥好处给你。”
“我能有啥东西给她?是我娘让送的窝头和青菜,夏知青一个人来这边无亲无故,我娘喜欢她关照点,要啥好处?可别再说这样话,不好听!”
“这空篮子而已,带着没啥,省得走来走去费劲,娘等你,她喝了药本该早睡的。”
“行,那我就先过去那边。”
“买的棉布和红糖呢?”
“二尺棉布我带着,没有红糖。我家糖票用完了,我嫂子屋里倒是还有点红糖,可她也要喝。”
“娘也猜着,可能没买到红糖。不过没关系,就给二尺布,加五块礼钱,也行的。”
“啥?不是说三块嘛?”
“没有红糖啊,娘说只好多加礼钱,不能让人觉得咱们不重视。”
“半斤红糖也要不到两块,我现在没有五块钱这么多,就准备了三块。”
“要不借借?”
“不借。三块钱加二尺布,这礼够重了。”
“我可不懂,你和娘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