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剧里的对话,让各时代的古人们感到了震恐,这种震恐不限身份,不限地位,每一个看见了这段演绎的人都被囊括了进去。
平头百姓的震恐自然来自对恶毒事物的最直接感受,他们感到无比的委屈,为什么自己只是想老老实实的种地,结果还要面对这样的灾难。
而对于达官贵人们来说,他们的震恐并不是来源于这件事有多么丧尽天良,对于他们来说,毁堤淹田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吃人嘛,历史也就是这么回事。
他们真正震恐的是,后世对这种恶性赤裸裸的展现。
他们知道后世的开明,知道后世的进步,但他们不知道,后世会将上位者的恶这样公之于众。
他们觉得这些后世的统治者们肯定疯了,因为这样根本做不到教化万民,只会增加万民和统治者之间的对立,这样做一点好处都没有。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最本能的思考,而事实上,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现在对萧盼盼和光幕这种东西的出现,依然是恨得咬牙切齿。
“朝野都知道,我是严阁老提携的人。千秋万代以后, 史书上我胡宗宪还会是严阁老的人。可你谭纶,还有朝里那些清流为什么还会看重我?”
“就是我胡某人在大事上从来是上不误国,下不误民。我的老家给我竖了三座牌坊,我都五十多了,活到七十也就再熬过十几年,我不会让老家人把我的牌坊拆了!”
得到了京师传来的结果后,胡宗宪向谭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一态度让谭纶非常震惊。
因为他发现相比于胡宗宪,自己的眼界小了,自己只是个把着眼点放到了党争上的人而已。
“你们都自以为知人,自以为知势!可有几个人真知人,真知势?”胡宗宪继续说道,“就说眼下由改稻为桑这个国策引起的大势吧,那么多人想利用这个机会兼并田地,一旦动起来,浙江立刻就会有将近一半的人没了田地!”
“那么多没田地的百姓聚在这七山二水一分田的地方,今年不反,明年不反,后年,再后年必反!到时候外有倭寇,内有反民,第一个罪人就会是我胡宗宪,千秋万代我的罪名就会钉死在浙江!”
“就这一点,你来与不来,我都不会让他们这样干。你来无论是想劝我,还是想帮我,都只有一个后果,把大局搅砸了!”
看到这的朱厚熜乐呵呵的总结道:“黄泥巴落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画面里,谭纶沉默了许久后才追问道,“你说明白些。”
“当初你谭纶不来,我还可以向严阁老进言,也可以向皇上上奏疏说明事由,我可以慢慢做,比方把今年一半的稻田改种桑苗的方案,改成分三年做完。事缓则圆,大势尚有转圜的余地。”
“因为你来了,我胡宗宪就成了党争之人!从上到下都把我看成了党争之人,你们想要我做的事我还能做下去吗?那样我要还能做下去,年初朝廷议这个国策的时候,他们早就拦住了,就不会让这个国策落到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