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7月，清晨。

鸡鸣声穿破晨雾，唤醒了沉睡中的筒子楼。一大清早的，走廊过道里就传来了家家户户的做饭炒菜声。

赵翠华刚把做好的的早饭端上桌，就开始叫道，“都起来了，一个个的也不看看都几点了，赶紧的都快点儿起来，江河，江海，江如，起床啦。”

“来了，来了，妈，”江河一边揉着他那鸡窝头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江海呢，起来了吗？”赵翠华问道。

“起来了，正叠被子呢，”江河边说边拿起牙刷向外边的水池子走去。

没办法，这时候的筒子楼里，厕所，洗手池都是公用的，就连做饭也都是只能在过道里，但凡你家今天吃点儿好的，不到三分钟，整栋楼都知道了，不过这么多年，大家也都习惯了。

“江如，起了吗，”赵翠华继续喊道。

“起来了，妈，”江如边打着哈欠边从屋里走了出来，眼底下还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嚯，你昨晚上这是干啥了，做贼啦？”赵翠华看着自己闺女的黑眼圈震惊道。

江如皮肤本来就白，这一有黑眼圈就格外明显，“别提了，昨晚上江妍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我这一宿都没睡踏实。”江如说着，叹了口气。

江海刚从屋里走出来就听到这话，问道，“怎么着，江妍还闹脾气呢。”

这时，就连本来在一旁默默啃窝窝头的江父江大根也看了过来。

“我看着比前两天好多了，”江如想了想说道，至少没淌眼泪了。

听到这话赵翠华松了口气的同时，暴脾气又上来了，“她还闹上脾气了，现在这工作多难找啊，废品收购站怎么了，在怎么着也比下乡好吧。”

“小妹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小姑娘，觉得去废品收购站抹不开面子也正常，”江如在一旁劝道。

赵翠华心里也知道是这个理儿，所以也没再继续说什么，“行了，都快点儿吃，吃完赶紧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