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说走就走,留下阮柠一个人在茶楼。
现在情况迫在眉睫,贺时卿不愿意出来,韩家若是知道贺时卿那晚还打了韩鸣一顿,那他们更不可能善罢甘休。最糟糕的结果就是闹大,弄得人云亦云模糊真相,到时候可能有理也说不清了。
阮柠慢慢开始着急起来,她拿出电话后一时又不知道该找谁,最后又硬着头皮跟沈诀打了一通过去。
晚上,阮柠又去了沈诀的别墅,她想起沈诀跟她说过自己是贺时卿妈妈的徒弟,说不定他也能有点发言权,可以劝劝贺时卿。
沈诀对再见到她一点也不意外,人也很绅士,有礼貌的避开了阮柠不舒服的话题,开玩笑说道:“他们那几个小朋友还没玩清楚吗?”
阮柠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陆海他们,摇了摇头,说:“有时候想想,他们还真是一丘之貉,把那点儿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沈诀安慰她,评价道:“年轻气盛。”
阮柠正了正色,换了严肃的语气问沈诀,“沈老师,能有什么办法让贺时卿先出来呢,既然无罪,也没必要冒风险。”
沈诀认真想了想,说:“其实贺时卿托人出来给消息的时候,也是叫我们别担心,他自有分寸,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想他应该还没傻到要把自己逼入绝境。”
阮柠说:“他现在不就是么,让所有人都为他担心。”
沈诀看着阮柠,道:“从我在老师门下学习起,就认识贺时卿了,他那时候快十七八岁了,印象里只是个不露声色的小大人形象,想做什么也不会跟大人说。”
“我知道他和你之间的关系,怎么说呢,你做的够多了。”沈诀说道。
阮柠不知道说什么,她只呆呆的眨了眨眼。
沈诀笑道,“你太干净了,阮柠,跟我们这些人打交道,其实对你很不利。”
阮柠闻言抬起了头。
沈诀继续道:“同林鸟的夫妻,大难临头都还各自飞,你却傻傻的往里钻,怪不得贺时卿交代完情况后还要在我面前故意提起你,保不准他也知道,你会来找我们呢。”
“我……”
“见笑了,个人想法,别往心里去。”沈诀走过来,递给阮柠一杯水。
阮柠低下头不言不语,沈诀看着她,沉默半晌,最后决定,“这样吧,先等明天48小时过去他会不会出来,如果没有,我再去找他。”
阮柠点点头,有些感激地笑笑,沈诀邀请她,“你要跟我一起去么?”
阮柠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可是,没等她再去接贺时卿出来,家里那边又出事了,韦绍兰再度昏了过去。
医生都不禁严肃,说病人的心脏功能出现异常,需要病人家属赶紧回去商量签字要不要手术。
阮柠急成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只在电话里跟沈诀说了声抱歉,然后就急匆匆的就赶回了B城。
阮柠当时在门外看见带了氧气面罩的韦绍兰,大脑一片空白,她没什么犹豫地签了字,手术也赶紧进行了安排。
那天,她在手术室门外的长廊上坐了一晚上,手机被她捏在手里,已经没电关机了。
不知道贺时卿那边的情况,但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担心,她现在只祈祷手术能顺利,希望韦绍兰平安无事。
第二天天刚亮,韦绍兰被推了出来,医生说现阶段情况稳定了,但还需要留院观察。
阮柠大松了一口气,慢慢抹了一把脸,让陪同护士把韦绍兰推进病房,她则出去找银行取钱。
到头来还是要欠他的。
阮柠面无表情地看着取款机的金额减少,想道。
她回去交了接下来的住院费,订了两周的餐,还把手术费的钱也悄悄打到了薛翠芳的账户上,然后便关掉手机,回到病房专心照料起韦绍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