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我来到莫子衿的院中,见有丫鬟在打扫,我化作一只麻雀,停在树梢。等人走了,我立马溜了进去。
看装潢,我应该是来了书房,环顾一圈,室内还是一尘不染,可见莫子衿在莫家的受宠程度。
看了一圈,跟上次凝沫来一样,我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正准备撤,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妖气,是那只九尾狐!我赶紧隐了自己的气息,化作麻雀藏在了房梁顶上。
我偷偷地藏身在窗外的桂枝后面,偷偷地看着这狐狸的一举一动,只见她翻了书架还不够,还要掀开墙上书画找后面的暗格。
看起来,她也在找什么东西。
不过,看她的身影,总觉得有点儿眼熟。自打我第一次看见她开始,就觉得她有点儿熟悉感,眼下她化作寻常人的装束,这种熟悉感更是扑面而来。我细细打量她一番,一席白底红叶花纹外衫,头发束起,留一支小辫,绑着红头绳,那双狐狸眼儿又透着机灵和媚劲儿,美艳又清纯。
只见她手叉腰,像是有点不耐烦了。见她这样,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记起来了!是她,我一千多年前下凡游历,是她和那个面具男害我……她样貌虽略有变化,但是,这个装束我可是化成灰都认识。如此说来,难道那个面具男就是那个魅妖!!?!
她们当年竟敢在我身上施咒术,等着,姑奶奶睚眦必报,此仇不报非瑶姬!
见她没找见东西想撤,我赶紧跟了上去,由于我格外小心,这狐狸也没察觉,一路将我带到了皇宫。就在她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突然一支暗箭射了出来,朝她直去,差点把我这只鸟给射杀了。
托白山道士的福,这狐狸跑掉了。
我气急败坏地跺着脚,“你们怎么能让她跑了呢,射什么箭,该撒网啊,围堵啊,她是狐狸精,还是九尾狐,你的箭快得过她?”
真是气死我了。
小道士一脸无辜,“姑娘莫着急,师弟们已经追去了。”
“帮倒忙!”我袖子一甩,亲自也追了上去,心里又气又怒,一想撕碎这只臭狐狸,二恨白山道士坏我好事。差一点,她就能告诉我,宫里是谁在作怪。
追到城中心,突然这狐狸的气息一点儿都找不到了,我也不想再训这些坏事的道士,遣了他们,自己找点乐子去。
我站在万花楼前踌躇着,都到这儿了,要不要再去会会柳昭昭?现在烁在盯着她,一直都说没有什么动作,但近来烨伤了后,烁可就没再管万芳楼了。这……
忽闻身后好一阵声响,我一回头,只见一名华服男子面色阴郁地瞪着身侧的妇人,“小爷今天心情不好,连你也要惹我?”
见那男子脚边碎了一碟油墨,裙裾沾染了不少红墨。想来是街边那画面具的小妇人不小心打翻了墨碟,弄脏了他的衣服。
男子身边还有一个侍从,衣着品貌也不像是寻常人家,还这样咄咄逼人地训斥那瘦弱的妇人,见他仗势欺人,我不由得上前一步。
“公子何必大动肝火,若不是你踩到了她的桌布,这油墨怎会掉下来。”我顺手捏了个诀,重新布置了番现场。
这公子低头一看,果然脚下竟踩着她的桌布……桌边还有一碟墨摇摇欲坠,眼看又要掉下来,脏了他的衣服了。
“见鬼了……”一旁的侍者忙扶好那碟墨,瞪大了眼睛,“刚刚……”刚刚明明这桌布还挂得好好的,眼下已被他家公子踩在了脚下。
男子不言语,抬头瞅了我一眼,脚下往边上挪了挪,“罢,弄乱了她的桌台,打翻了她的墨,赔上这夫人几两银子,走吧……”
我满意地昂首挺胸地往回走,蓦地被男子叫住了。
“公子何事之有。”
公子先是作了一揖,道,“方才姑娘一番操作,在下虽不太清楚始末,但心里大概也明了几分,是姑娘暗中动了手脚。姑娘不打算跟在下解释一番吗。”
被当场揭穿我有几分尴尬,“你看错了吧,我干什么了。”
男子勾了勾唇角,“我虽然不曾修过术法,但是见识不少,姑娘刚刚的术法虽然天衣无缝,但是,时机不对,还是糊弄不过人的。”
我也回他小小一揖,“献丑了,在下向公子赔个不是。”
男子似乎不打算追究,转问道,“你是哪家的弟子。见你一席素衣,白山吗。”
“这个在下不便透露,今日多有得罪,公子海涵。”
“等等,我虽然大方,但也不是个不记仇的人,希望姑娘帮在下一个小小的忙。”
我愣住了,这个人,还真是……
我跟那男子在不远处的茶楼坐谈,按照他的说法来说,他想找一个人,只有她的信物,希望通过她残留的气息来找到这个人。他求助过白山等派,但都告诉他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在阻碍,总是一到某些地方就断了线索。最近求助白山,告诉他一到城中就断了线索,他便来到了京城找她。
我立马警觉起来,强大的力量,而且,白山对此也没辙!!“那公子可否告知,为何,一定要寻她,或者她遭遇了什么呢。毕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断感应,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她可是惹上了什么。”
男子叹了口气,“她是我救下的一个姑娘,从第一眼见到她我就不可抑制地被吸引了,说她拥有绝世容颜一点也不过分,身上还有天然的体香,能抚去我心中一切焦躁不安。我想娶她,但是她拒绝了我,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是存心躲着我,还是真被贼人所害。若是躲着我,那就罢了,若是被人所害,我一定要帮她报仇。”
我总觉得这个故事有点熟悉,不自觉问了句,“你可是从江南来?”
男子望了我一眼,点点头。我更是大概猜到了几分,如果没猜错,这男子八成是曲贤王。咱们正想去调查他呢,自己送上门了,妙。
我拿起他放在桌上的香囊,香囊里装的是一块手帕,手帕的边角绣了个小小的“兮”字,手帕透着淡淡的花香,像茉莉又像桃花,馥郁芬芳,沁人心脾。我也不忍多呼吸了几口,这种气味真令人舒服。
“快半年了,这香味还未散去,比普通的香囊还要经久还要芬芳。”男子汲了口茶,望向了窗外,思绪万千。
我望着那男子,稍凝聚心神,就读取了他心中所想——“悦兮,你到底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