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伤她?”阿利意识到问题的严肃性,“不管是谁,也许我打不过,但若要在我面前伤炎夏,先过我这关。”
“师兄,安歌恳求你,这几日务必寸步不离地护她。烨长老事务繁多,恐怕不能全心护她。我隐约不安,月隐岛还要出事。”
算是把假瑶姬和炎夏都给交代了,末了,我去看了看嵘衡。他住在炎夏屋内的密室,有烨的结界护他,他的气息传不出去自身也出不了这结界。不过半日时间,他恢复很快。
嵘衡收起灵力,欲言又止,“你把炎夏托付给一个凡人,有点草率了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他还不知道假瑶姬的事情。“嵘衡,你知道君黎吧。我跟你说过我是天界的瑶姬公主,与他有过节。我们把他元神打散,险些就灰飞烟灭,你可还记得。”
嵘衡点了点头,“就是那位君黎大人?巫山那日他困住你,莫非是找你寻仇来了。”
“正是。”我眼底不自觉涌上愤怒,“他恨我摧毁了他的一切,他也要将我的一切都毁灭。”
嵘衡不语,若有所思,许是在想,天界与魔界的关系,亦或是在想,我与瑶姬公主之间的关系。我大胆猜测,我也许能把底牌放在嵘衡这里,一咬牙,我朝嵘衡跪了下来。烨的结界隔绝外面的一切,没有人知道里面的一切,正好,嵘衡也可以是我最后的机会。
嵘衡错愕不已,“安歌……你这是……”
我端端正正朝嵘衡敬以三叩首,“嵘衡殿下,作为瑶姬公主,我以天界最高的礼仪敬你。回首往昔,你对我恩重如山。无奈我心中已有所属,不得不辜负殿下。”
嵘衡叹了口气,伸手来扶我,“安歌,说这些做什么呢……我早知道了。”
推开嵘衡的手,我倔强地跪立于嵘衡跟前,“嵘衡,我虽然不愿意接受天界公主这个身份,但我需得承担这个身份之责任。我知道你不同于我所憎恶的其他魔界之人,你心地纯良,心怀大爱,你也希望天魔两界之间没有纷争。如今局势如此危险,你我所能做不多。但有一事,我已穷途末路,除了你,我无法托付给其他人。”
嵘衡神色凝重,“安歌,你说。”
回到隐思居,天色已晚,听别的弟子说,烨去掌门夫人那里喝茶了。假瑶姬的身份在月隐岛名正言顺,凝沫是掌门,弟子们见面都尊称假瑶姬为掌门夫人。
仔细想想,我也有必要跟烨一起盯着这个奸细。于是我不请自来,见了我,假瑶姬像是意料之中,我的茶杯都已经备好了。
烨在我二人脸上来回看着,有几分尴尬,“额……瑶姬刚刚说你要来,还真是巧。”
假瑶姬皮笑肉不笑,朝我做出请的手势,优雅不失端庄。在我眼里,这一举一动却是如此刺眼。我大方落座,看到杯中温热的茶水,作势抿了几口。她的水我才不喝。
假瑶姬瞥了我一眼,跟烨搭话,“那个孩子是叫阿利吧。”
“是的。”
“那孩子看起来伶俐。”假瑶姬说,说着笑眼看向了我,喃喃念了句,“阿利……”
我后脊骨升腾起丝丝凉意,难不成她要把阿利当做今日要杀的一个?还有两个,会是谁?
假瑶姬摆了摆手,“哎呀,我都快给忘了,他是阿利,黎月长老的弟子。我从安歌身体里脱离出来有一阵子了,安歌的那部分记忆开始模糊了……”
我低头不语,今日假瑶姬这是组了一个鸿门宴啊。
烨回头看了我一眼,许是在想我脑中瑶姬那部分的记忆也将慢慢消失。见我在场他可能是觉得这样说不妥,遂话锋一转,接过假瑶姬的话茬,“放轻松,顺其自然嘛。”
见我不太自然,假瑶姬脸上流露出愉悦的表情,“对了,我记得前几日有几个小姑娘专门伺候我来着,翠英和芙儿,我看她两虽是外门弟子,却伶俐又乖巧,眼下月隐岛正缺人得紧,我倒是提个建议,也不要再分什么内门外门了,都是一家人还要分内外,挺让人见外生份。”
烨思索一番,“翠英……芙儿?倒是耳生。”
“是的,翠英,芙儿。外门弟子,你可能不熟。”假瑶姬端起茶杯无奈地笑了笑。“小丫头片子,十岁出头的样子。你不知道正常。”
我心里一惊,所以她的目标就是……阿利,翠英,芙儿,她们三个吗?
烨与假瑶姬倒是聊得十分投机,我在一旁给二人添茶倒水,仿佛置身往事的回忆中。那时坐在鹤鸣宫的桃树底下,我与烨喝酒,下棋,或谈漫漫时光,或议愤慨之事。我眼神变得忧伤,瑶姬这一世也有我那么多美好回忆,我为何又不知道珍惜呢?
烨与假瑶姬聊得投机得很,一时忘记了时间。突然有弟子匆匆闯了进来通报——岛上发现了一具弟子的尸体!
一具?
弟子的尸体被呈了上来,是翠英!她瘦幼的身躯上遍布血污,身上多处刀口,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看得出来是被这匕首乱刀捅死。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芙儿,听她说翠英去打热水,她在房内休息,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醒来时发现翠英竟还未回来。便出去找她,谁知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有弟子指出,“我记得这把匕首,阿利师兄善使短刀,这匕首是阿利师兄的,是他常年不离身的匕首!”一时群众间一片哗然。
我愤愤回头看假瑶姬,恨意直涌上脑门,果然第一个杀翠英,接下来就是芙儿和阿利了吗?人绝不是阿利杀的,可她明明就在我和烨身边,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阿利顿时成为舆论中心人物,我本来托付他守在炎夏住处附近,这下他已被传唤至大殿。我心中是不安的。
“阿利师兄,这可是你从不离身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