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沫……”我扑进他怀里,哪怕撞的我眼冒金星。
这个拥抱,跨越了数万年时光,终于落入了彼此的怀中。
凝沫紧抱着我,什么也没说,却胜过千言万语,我听到了他的安慰、鼓励,有他的呢喃细语。
入秋以来月隐岛很久没有这样灿烂的晴天了,阳光落在凝沫蓝色的头发上,简直比斑斓的海面还要耀眼。
我把眼泪鼻涕都抹在他胸口,不知哭了多久,我才像是脱力了似的,松开了臂弯。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说,抬头欲言又止,这才发现,旁边还一直站了个炎夏。
炎夏笑盈盈地望着我二人,不禁调侃道,“唔,总算是有人看到我站在这里了。”
凝沫搂过我回头觑了她一眼,“你,该干嘛干嘛去。”
我破涕为笑,“对,你该干嘛干嘛去。”
相顾无言,屋内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你都知道哪些了?”我是时候全招了。
“我可都知道了。”凝沫语调一反往常的深沉,今日故作轻松,有几万年前那会儿在我面前的少年模样。他伸手端起我受伤的手掌,眼神温暖却有力量,落在我脸上。八分欣慰,两分心酸。
他知道,我是瑶姬……
屋里只剩我与凝沫二人,如今真是什么隔阂都没有了。
几万年之后的再遇,却还是那么熟悉的凝沫,还是那么熟悉的眼神……诸多物是人非,可故人依旧。我眼眶再一次湿润,凝沫都是这么坚定地选择了我,这么多年来,是我一直在辜负他。
凝沫揉揉我的小脑袋,明明自己也红了眼眶,却还要调侃我,“你真是出息了,回来了这事,自己最亲近的夫君也是要瞒到最后的。如果没有这些十万火急,你个臭丫头打算瞒到何时?”
“对不起……”一开始以为与嵘衡双修,没脸与凝沫相认,后来偷听了凝沫与烨的对话,明白凝沫内心的想法后,我更是害怕凝沫怨我。我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瑶姬不只是你的未婚妻,还是天宫公主,如今的安歌,一点儿也配不上瑶姬公主,更是配不上你。”
凝沫哼了哼,毫不留情揪起我的耳朵,“什么配不配的,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迂腐了。你知,我等你很久很久了,几万年的煎熬才找到了你。你倒好,自家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从小你对我那么狠,以前怎么就不怕伤害我了。”凝沫眼角含泪,手上力道不重,明明满是宠溺,我见了眼泪却是心疼得一串一串掉。“难不成,你真不想要我。”
“不,你是我最珍重的凝沫。”
“我也不好。第一次见到安歌,我就怀疑过,关注着你熟悉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却不敢去怀疑。我也食言了,并没有守护好你。现在你也惩罚过我了,我们就算扯平了吧……如何?”
“凝沫……”我伸手扑进凝沫怀里,再次把鼻涕眼泪全揩在他胸前。“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凝沫抱我更紧,“你好大的胆子,意思是有机会还要和我分开是吗。你要敢再跑,我非把你屁股打开花不可。”
我破涕为笑,“唔~你现在变得好凶啊。”
“我不凶一点儿,你又乱跑。”
我抬头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我再也不会了……我要是食言,你以后就拿绳子把我绑在凝水宫!”
凝沫被我逗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以后就这么办!”
仿佛不知疲倦,我们一直聊到了黄昏,从我跳诛仙台之事到后面的转世,再到嵘衡身上反映出来的魔界变化,还有君黎的计划,甚至是玲珑锁再现以及君黎喂我喝下的不明药水,我把所有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凝沫紧握着我的手,仔细地听我一茬又一茬地讲着,没有情绪,不断陷入思考。互诉衷肠,凝沫也把自己一切的心路历程坦白给我听。
我与他十指紧扣,“……凝沫,现在我只害怕一件事。我害怕,我又成为君黎的傀儡。如果迫不得已我必须重蹈覆辙当年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恨我,你更要保持冷静。就像当年跳诛仙台一样,我经过了百般思量,已经犹豫到了最后一刻,已是无路可走了,我并不是不愿与你携手相伴。”我把他的手放在心口,“自打我认清了自己的心开始,你是唯一住在这里的人。不是烨,也不是阿兮。”
凝沫手微凉,眼神却是炙热的,“我会尊重你的每个决定,但,我不会让你再牺牲自己了。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请让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既然我们都认定彼此,请让未来的一切,我们一起担负。我是你未来的夫君,已不再是当年稚嫩的小仙,我应该承担起更多责任。”
“好。”我展露笑颜。
凝沫把海螺项链放入我手心,我震惊的当儿他先开口道,“先前我把海螺项链给她也是为了监视她,她恐吓你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是我不好,这样珍贵的东西,我本不应该用来做手段。现在它承载着我的歉意和真心,归属于你。”
紧握项链,只觉它愈发沉甸甸的,“凝沫,与我们而言,君黎比天魔大战更危险。”
与凝沫一道走出房门,隐思居位处高地,俯视整个月隐岛,废墟萧条,我心中隐隐作痛。这是我的第二个家,君黎,此仇我必报!
炎夏迎了上来,见了我激动得红了眼眶,“安歌……我还可以这么叫你吗。”
我揉揉她微乱的头发,笑道,“我亦是安歌。”
炎夏猛地把我抱紧,“对不起安歌,是我来晚了。”
“说什么傻话,”我睁开她的臂弯,伸手揪住她的耳朵,“嵘衡也醒了,大家都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