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青笠送了份大礼,送了三十一片龙鳞给君黎,这力量大抵能相当于三片神魂碎片了。君黎很是高兴,加上最近玄龙族闹腾,君黎迫切想与玄龙族缓和关系,青笠一示好,君黎忙将青笠扶上了族长之位。青笠反正是自己亲女儿,有勇有谋,老族长无怨无悔地把玄龙杖交到青笠手里。他老了,这回大伤元气,魔界未来会怎样,要看她们年轻一代了。
青笠一上位,魔界又大变天了,本来二殿下稳坐储帝之位,现在青笠是玄龙族族长,她与嵘衡有婚约在身,魔界风向立马有所变动。毕竟玄龙族是上古部族,根基稳固,难以撼动,而且玄龙族的战斗力量能动摇魔界存亡。这下二殿下吃了个哑巴亏。
君黎看着那立于宝座前神色傲慢的二殿下,心生厌恶。他二殿下不过是个酒囊饭袋,还要得寸进尺。非但不感激他为魔界所做的一切,而且目光短浅,只紧盯着这储帝之位,疯了一般。眼下这魔界离了他,谁能成大事?
“君黎大人,本座所请您意下如何?”
君黎直了直腰,“殿下,还是那句话,嵘衡殿下眼下动不得。就是当初您不听劝要派人对他进行刺杀,才搞出来青笠族长闹事一事。还不嫌事大要给玄龙族长下毒。若不是我出手,早就查到您头上来了。殿下难道忘了,我们目的为何?如果殿下无法与我站在一条战线上,我也许要考虑一下……”
二殿下眸色一沉,“君黎大人,您什么意思?”
君黎抬眸鄙夷地觑他一眼,“我是魔帝的人,你们谁做储帝与我而言没有任何影响。我不过是看你也有想统一三界,魔界独尊的野心,才成全你一些心愿。眼下看来,二殿下似乎也并非我的有缘人。魔帝如今身体不好,大小事需要有人帮衬,我看如果二殿下的心思不在对抗天界上,我就只好去请示魔帝……”
“君黎,你好嚣张!”
君黎冷哼一声,“我嚣张?如果不是为了魔祖,你觉得我会来管魔界存亡?会帮你干那些腌臜事?”
“我看你是想自己称霸三界,父帝看来也是被你利用了!”
君黎被这蠢货气得七窍生烟,魔帝这些儿子,一个残一个笨,还有一个无欲无求。真是恨铁不成钢。“利用?魔帝用人还需你多嘴?殿下你想利用我,也得我愿意才行。罢了,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目光短浅,实难做储帝人选。”
二殿下匆匆从座上跑下来,忙拉住君黎,“大人,如今我众叛亲离,全仰仗大人您帮助,今日是我急昏了头脑,怕事情暴露,功亏一篑。大人为我提供的一切帮助,本座都看在眼里,有朝一日,我坐上帝位,定给大人您无上的权力。还望大人多多照顾我,我与您一条心,都是希望魔界能翻身,将天界踩在脚下。报当年天魔大战之仇。”
君黎袖子一甩,转过身来,“殿下,您记住,欲成大事,需忍辱负重,进退自如。玄龙族目前并不能代表什么。真正能决定一切的,还是魔帝。您若能把天界收拾好,还怕储帝之位落入他人手里?”
二殿下拱手相谢,“谢大人指点,本座如醍醐灌顶,日后定脚踏实地,步步谨慎。”
大殿下也好,二殿下也罢,总归不能是三殿下,在打败天界之前,这魔界的风云还是不能变太快。君黎掏出怀里的盒子,交给二殿下,“殿下若有机会,还是要去与三殿下解开误会。三殿下母妃之死,可以是任何人,不能是你。”
青笠如今为君黎办事,嵘衡心痛难当,却也无计可施。族长宽慰他,青笠定有自己的打算,毕竟这个女儿从小果敢坚韧,是成大事之人。自中毒一事后,他身体大不如前,也不能再多操劳军中事务了。
话说回来,虽然明面上,给族长下毒之人已畏罪自杀,据说是天界派来的奸细。但这说法无凭无据,死无对证,谁也不知真凶究竟何人。没有证据,玄龙族吃了哑巴亏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青笠憋着一肚子气呢,眼下站在君黎身边,只为保护玄龙族不再受人欺负。
嵘衡握紧了拳头,他自小把青笠当亲妹妹,如今母妃已不在,父帝他仰仗不了,他只剩这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他不会让青笠站在他身前保护他的。如今魔界一切风波,都是从君黎出现在魔界开始的。原本平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所有人都为与天界打仗而变得疯狂。那又如何?三界各界安宁地生活不好吗?如果战争不能给人带来幸福,那战争的意义是什么?他要强大起来,他要想办法打倒君黎,阻止这一切。
要打倒君黎,需要变强。
嵘衡好不容易抢到一块神魂碎片,结果在抢夺第二块时,遇上了炎夏。炎夏毫不留情,一口气把碎片都夺回去了。
来人间这么久收获甚少,嵘衡心中烦闷,时值人界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嵘衡便独自出街乱逛,发泄心中愤懑。
如今人界已不是当年光景,路上行人稀少,步履匆匆,神色警惕而慌张,生怕暗处冲出来一个恶汉抢夺钱财。
嵘衡逛了许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这时暗处突然冲出来两个持刀的蒙面人,卖糖葫芦的商贩吓得拔腿就跑,嵘衡便被那两人前后围堵住了。
“打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到嘴的糖葫芦就这么没了,嵘衡气得红了眼,“滚!”
见嵘衡细皮嫩肉,似是哪家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那二人相视一笑,挥了挥手中明晃晃的刀,“怕死的就快把钱拿出来。看你锦衣华服,可别受皮肉之苦。”
嵘衡不由分说,手一挥,那二人便浑身燃起熊熊大火,方才还盛气凌人的歹人此刻已在地上嘶叫着打滚。“啊——你是什么人!”
“妖怪,你一定是妖怪!”
路上本就稀少的行人见状更是吓得面色苍白,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二人叫得凄厉,嵘衡更是心生厌恶,“闭嘴!”手一挥又将二人打入一侧的河中。
突觉身后有厉风袭来,嵘衡闪身连躲好几招,炎夏持风棘步步紧逼,却鞭鞭落空。
嵘衡烦躁,“又是你这个疯女人!”
“臭妖孽!拿命来。”炎夏的鞭子抽得极为狠厉,一鞭下去,地板都裂出大缝来。
嵘衡浑身愤懑无处发泄,唤出兵器总算挡住了风棘。“臭女人,你真是蛮横,明明是他们先要打劫。”
这时连云宫的弟子已把河中那两个烧得焦黑的歹人捞了上来,炎夏这才鞭子一抽,收了回去。不料那歹人见了嵘衡跟见了鬼一样,一上岸将手中匕首一扔,头也不回地跑了,徒留几人尴尬。
嵘衡袖子一甩,不想理这些道门子弟,“真是晦气,散个步也不安生。”
看到匕首,炎夏才知误会了嵘衡,不料嵘衡头也不回地走了。看起来,嵘衡心情很不好,他素来朝气蓬勃,鲜少见他垂头丧气的。
是不是因为……
连云宫两个师弟笑,“长老,我们还是第一次见能从你鞭下完好逃走的妖魔呢。”
炎夏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胆肥了是吧,敢取笑我了!你们接着去巡逻,我离开一下,有事通知我……”
嵘衡走了一段,总觉身后有人跟踪。停下脚步,他挺直腰杆,本能察觉到危险。他握紧了拳头,“谁……”
炎夏举着两串糖葫芦从拐角冒个头出来,“诶呀?你也走这条路回家吗?好巧啊。”
寂静无人的胡同,炎夏的影子拉的很长,秋风微凉,她的身影单薄消瘦,她朝他直径走来,递给他一串糖葫芦。
“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的,这么巧的话,那就一起走吧。”
嵘衡并没有接,炎夏微微一笑,嵘衡心中结郁她也能清楚一二。今日发生了很多事。神魂碎片也好,方才的误会也好。怎么看她都不适合出现在他面前。没办法,谁让她见到了呢。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来了。
嵘衡最终还是怔怔接过来糖葫芦,不知为何,心里的愤懑逐渐就被疏解了。每次他在人间,只要吃到糖葫芦,他就很开心。
对,历来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