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口中需要被拯救的妈咪,此时此刻正端端正正的坐在病床前,用无比坚定和诚恳的眼神看着气到说不出话来的梁元武。
“你——你——”
梁元武指着宋晏宁“你”了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让他儿子辞职回家照顾老婆孩子这样的话!
“你能赚钱又怎么样?你的工作和我儿子的工作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是全心全意在为我们这个国家和人民服务,你呢?你一门心思就只想着钱钱钱,我——我真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无可救药的人!简直像是掉进钱眼儿里了一样,除了钱,心里没有一点儿理想和信仰!”
宋晏宁眉眼一弯,语气轻松的说:“伯父,我也有信仰啊。我信基督,就和你们信马克思一样。”
梁元武怒道:“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呢?”
宋晏宁身体前倾,煞有介事地说:“伯父,我们先不说信仰的事情。之前我可在羊城的墙上看到过这样的标语,说职业不分高低贵贱。您现在又怎么能直接得出结论,觉得梁绍烨的工作比我有意义呢?”
“再说了,他要是辞职回家照顾我和梁安,不仅能陪伴孩子成长,还能有时间多陪陪你和妈,这可是造福咱们这个大家庭的大好事呀!”
梁元武差点被她这通诡辩气歪鼻子!
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指着病房大门说:“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之后你也甭来看我了,免得我又得被你气的多住一个月。”
说完,他扯着嗓子叫了声魏帆的名字,让她赶紧把梁绍烨这个小王八蛋找回来。
站在门口的魏帆应了一声,赶紧侧身给梁绍烨让出一条路,悄声跟他说:“让弟妹出出气就算了,别真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他这两年心脏越来越不好,血压也高,不能太激动。”
梁绍烨微微颔首,迈着大步走了进去,把宋梁安暂时交给了魏帆帮忙看着。
梁思洲傻呵呵的捧着两个桃,贼兮兮的笑了两声,对魏帆说:“妈,二妈太厉害了。这么多年,除了我以外,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能把爷爷气成这样。”
魏帆反手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拍了一掌:“你二妈那叫据理力争,跟你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梁思洲骄傲地扬起下巴,“二妈靠语言战胜爷爷,我靠行动战胜爷爷,本质上都一样。”
魏帆好笑地看着他,说:“那你大点声,去你爷爷跟前再重复一下你刚刚说的后半句话,看你爷爷会不会跳下床拿拐杖抽你。”
梁思洲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赶紧在自己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好了好了。”魏帆把宋梁安推到他的面前,说:“你带弟弟下楼玩一会儿吧,顺便把桃子吃了。我去找你奶奶,看看她怎么还没回来。”
正说着,吕爱玲一边擦着手上的水渍,一边穿过走廊上的人群,朝这里走了过来。
看着围在病房门口的一大两小,她先是伸手把一脸紧张的宋梁安搂了过来,又问魏帆怎么带着两个孩子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