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睡梦中醒来时,王沂河甚至忘记要怎么起床,这嗜睡的症状,自半年前起越发严重,梦中是比平日里闭上眼睛更加深邃的黑,哪怕他已经拆掉了自己房中的窗帘,也不顶用,盛夏,太阳最盛的正午,只要他睡着,眼皮也绝不透光。
他总觉得自己总有一日,会一睡不醒,工作也早就丢了,若非这些年尚有些积蓄,房子也是自己的,恐怕……
古怪的是,哪怕他睡得再久,醒来之时也绝不会感到饥饿,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了。
他不会是在觉醒什么不得了的异能吧?就像某些小说中写的那样。
但这一次入睡,准确的说是这一次醒来,情况有些不同。
醒来的那一刻,脑中突然多了一篇经文,这经文读着晦涩难懂,以王沂河的知识储备甚至认不全上面的字,但是他明显感觉到,这篇经文在自己运转。
就好像,好像它是活的!
这篇经文名唤《非想名箴》,他可能无法理解这经文的意思,但是他感觉到,这篇经文出现的时候,他多了一个一如他想象中,不得了的异能,或者说是权柄之类的东西。
由于躺得实在太久,中间几次苏醒其实也没有清醒很长时间,王沂河在床上挣扎了半天才回想起来这个身体要怎么使用,他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又直直摔倒在了床上,缓了许久,才扶着床又坐了起来。
这恐怕是需要复健的程度了,身体事实上在不知名力量的影响下并没有长期卧床引起的身体机能衰退,他只是单纯地忘记了要怎么使用手脚罢了。
只是王沂河现在最关注的不是这点,他从床头柜上拿起眼药水,只是“想”了一下,这眼药水就好似被用橡皮擦擦去了一般,直接从他手上消失了!
如果只是这样,那只能说是异能,却不能被理解为权柄,权柄乃是大能力,是神的领域。
正如他现在这样,王沂河清楚地发现,自己可以“看”到整座临海市,并且,可以像方才“擦”掉那瓶眼药水一样,将这座常住人口数千万的大都市,从这个世界上擦掉。
这太可怕了。
谁能想到,这个几乎算是瘫坐在床上,连起都暂时起不来的瘫子,拥有着毁灭这座城市的力量呢。
王沂河收敛起自己的惊诧,拿起自己的手机,先是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不过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久未听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王沂河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流水似的淌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