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群和所有专家都明白,江夏所说的方案实际上是可行的,虽然危险性仍然很大,需要照顾到病人的大脑供血,防止脑细胞损伤,更要拿捏好停止心跳的时间,稍有差池,病人会立马归西。
即便如此,这套方案也比之前被否掉的几个有可行性,更比一直拖下去让病人等死要强。
不过,这些当惯了学术权威的专家们,哪愿意承认对方的见解比自己高明?
思来想去,徐茂群想出了个法子,对张龙道:“张公子,对江先生所说的,我们不敢完全苟同,不过,您倒是可以让他试试。这方面,我会设法让医院特批手续,开个绿灯。”
张龙还奇怪呢,一直和江夏针尖对麦芒的徐茂群,怎么忽然转性了?
倒是江夏想得通透,也不愿给对方留情面,冷哼道:“谢谢徐教授了,把免责声明什么的都准备好吧,让大家清楚,出了什么意外和你们意愿无关。”
顿了一顿,补充道:“不过,我是不会允许意外出现的。”
这是当面直斥徐茂群,说他表面好心支持,实际是在推卸责任。
手术若是成功,他可以说是自己拍板作出决定,给大胆治疗创造了条件;若是失败,他便能辩解称是病人家属坚持找外人执行手术。
被揭穿的滋味不好受,徐教授讪讪地假笑一番,转身走出会议室,找院方反映情况去了。
如今病人危在旦夕,再拖下去会有危险的情况已被张龙知道,他必须表现得积极一些,不给对方留下口实。
在江夏的号召下,两名胆大的医生决定与他一同执行手术,辅助其为病人开刀取弹。
“首先要准备两种药物,用来暂停病人的心跳,药品百科编号是SCV6073和AOG2819,希望医院有存货!”
江夏留下这两个助手,开始布置准备工作,“还有要通过颈动脉为病人大脑供血,继续配型血浆以及制氧机,先去准备吧!”
此时他已经换上了白大褂,像一个资深的医生一样,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张龙满心忐忑地站在一边,默默无语,直到听说需要血浆,这才跟着那名医生出去。
被叫去准备药品的医生留了下来,迟疑问道:“江医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两种药,一个是神经抑制类,一个是血液类,从未听说那能暂停人体心跳啊?”
江夏微微一笑,解释道:“按理说,应该用强力镇定剂对吧?可经过我多年研究,发现那会伤害大脑。而用这两种药品,则可以欺骗抑制中枢神经,使其发出错误信号,逐步停止心跳……”
江夏的阐释充满各种专业名词,还不时夹杂着西方最新的医学研究结果,听得那名好奇的医生云山雾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江医生真是博学多才,我都听你的!”
满意地点点头,江夏心头窃笑。其实这个手术的灵感,来源于武侠小说中那些让人停止心跳呼吸假死的桥段。
不同的是,此时的他知道该如何通过西药的配比使用,达到这样的效果。
靠着脑中丰富的医学知识,江夏几乎能预想出手术的画面,所以一点也不紧张,甚至还有点兴奋。
一个小时后,徐茂群带着医院的特批手续来了。
即便当面被江夏拆穿心思,他还是坚持这么做,认为撇清责任才是首要的。
递上手续让江夏和张龙签字,他甚至暗暗期盼手术失败,否则这位“神医”岂不是更加张狂?
那两位决定辅助江夏的医生,也在手续单上签字,将以个人身份执行手术。
这样的场景,在国内外各大医院里可谓是闻所未闻。
会议室里的气氛被空前调动起来,所有人都在翘首等候手术的进行,只不过期盼却各有不同。
徐茂群当然盼着手术失败,一部分和他同样性格的专家也这么想。
可通过之前江夏的描述,有些人还是看到了手术成功的希望,虽然不足以有勇气加入进去,却在心头暗暗为这个后生加油。
“清洗准备,护士准备,15分钟后开始麻醉。”江夏如数家珍地吩咐着,飞快地走向会议室大门。
临走前,他拍着张龙的肩膀:“放心吧,你父亲是个好警察,我会全力以赴的。”
张仲升被推进了手术室,江夏开始在手术台前配制暂停心跳的注射药剂。
所有人都很紧张,因为主刀医生的陌生,更因为手术方案的前所未有。
全身麻醉剂缓缓地注入张仲升的体内,江夏拿起输血导管,小心翼翼地为张仲升连接到颈动脉。
不依靠心跳输送,这样的输血方式也是别出心裁,以至于另一根导管不得不连接到临时模拟心脏功能的透析器上,再为输送血液泵入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