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蓬莱立才回了些神,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重新恢复了些许平静。
随后他推开荒泷一斗,拿起信纸,咬住指甲,再次仔细浏览起来,大脑还开始重新转动:
首先老师的丹药不可能有问题,老师若要害我父亲何须借助丹药,只消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将我和我父亲尽数击溃。
更何况,老师待我如骨肉,从未有过任何加害我的行为,哪怕是在璃月的时候,说是让我一个人去绝云间一带闯荡,可实际上还是拜托了几位仙家照看我。
老师于我,恩重如山。
更何况老师那日接过留云仙家送来的丹药时,双目是璀璨的黄金色,随后才自信满满地将丹药交给我,告诉我不但没问题,甚至算得上是用牛刀杀鸡。
说这是有位叫【华佗】的前辈教给他的辨别之法。
蓬莱立虽然不认识那位叫华佗的先生,但他相信自己老师,看老师那副笃定的模样,他心里也就有底了。
【你们的老师,呵呵,也就是叶初先生,当他的双瞳燃起金光时,气势近乎神明,亦不可胜之】——这是那位璃月那位博古通今的往生堂客卿,来道馆做客时对蓬莱立和白芍所言。
不管怎么样,老师那边出问题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想到这里的蓬莱立忍不住松了口气,随后轻声自语道:
“既然问题不在于丹药,也不在于老师,那就说明......”
“什么?”一旁的荒泷一斗听得没头没尾的。
蓬莱立没有回答,看着手中的信纸,视线落到了那个名为“石村雷”的名字上,自身再度陷入了思考:
‘雷叔,我打记事起就见过,是和父亲相交数十年的老友,和父亲从小便认识,交情不可谓不深。
‘而且雷叔膝下无子,在我小的时候很关心我的各种事情,在我去璃月之前,也一直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记得父亲说过,他和雷叔关系好到,小的时候两人就都管对方父母叫爸妈,吃饭什么都也都不分家,双方父母也都认同这种行为。
‘当初雷叔的父亲病重时,父亲曾经无条件拿出五百万摩拉,作为医药费,帮助雷叔的父亲度过难关。
‘同样的,父亲早年刚在勘定奉行中任职的时候,手下没有信赖的武士,习武多年的雷叔就直接自告奋勇地去给奉行所当了两年普通士卒,任凭父亲吩咐,之后一枚摩拉也没管父亲要过......
‘诸如此类的事情,我还听父亲讲过很多,毋庸置疑,他和雷叔的这种交情,早就达到了友谊的顶峰,两人都把对方视作是亲兄弟,外人来家做客时也常说,他们都很羡慕雷叔和父亲之间的友情......’
‘朋友相交到这种程度,真的会因为一枚难辨真假的丹药而翻脸吗?’
蓬莱立扪心自问,沉思许久,认为可能性也很低。
倒不如说,如果有评选【最想让蓬莱正人恢复健康的人员】这种性质的比赛,蓬莱立可能会是第一名,但石村雷也绝对位列前三甲。
但如果这两边都没有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莫非是天领奉行抓不到他,所以气红了眼,要对他父亲动手?
可能性不大,老师现在也在天领奉行中,以他老人家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蓬莱立越想越觉得费解,不知不觉间,他的指甲已经被牙齿咬掉了大半,露出下方细嫩的皮肉。
可他对此毫不在意,依旧死死地盯着手中的信纸,良久后,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当即把心一横,自言道:
“回家,我得回家一趟,亲眼看看父亲的情况,应该就能做出判断了......”
“恩人,你要出发去哪?回家?”一旁百无聊赖的荒泷一斗顿时来了精神,抱着膀子走了过来。
“嗯,回家,你去找你的同伴,我们就此别过。”蓬莱立收起信纸,神情显得有些着急,看得出来,他甚至想立刻飞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