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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叫随到就好

二娘哭晕过去,我和我妈将她拖回屋里。  再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刚刚的白铺盖旁边站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个魂体,有些茫然地竖立着。我认出他的脸,就是二娘的丈夫。我和他并不相熟,可二娘对我很好,偏又是这时候我想起了许多,想起小时候去她家吃的芹菜猪肉饺子,想起去喝她儿子小品满月酒时他对着我的灿烂笑容,还有和她的大女儿一起上街赶集时买的甜掉牙的三刀子……我现在连她的名字也记不起,已经有几年没见,听我妈说是到县里打工去了……  突然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两个身影,一黑一白。这次倒是来得很快,上次扫把星的爹过了好几天才收。  那两人办完事,白无常蓦地转头看向我。  我立刻装作没看见要走,没想到他直接到了我面前。  白无常朝另一人喊道:“妹妹,你快过来看!”  “怎么了怎么了?”黑无常也眨眼间过来。  我又吓懵了,抖着嗓子后退:“你,你们要干嘛?”  黑无常盯着我的脸,惊讶道:“天呐!哥,她长得好像……”  “你能看见我们?”白无常问。  我没说话,怕一应他小命就没了。  黑无常挤出自以为亲切的笑容凑过来,道:“小妹妹,别害怕,我们只勾阳寿已尽的人的魂儿……”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头也不敢回,闭着眼一蒙黑跑回家,“哐”地一声甩上房间门。    原本的悲伤和愧疚都被吓得没影了。我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勇气,如果不是因为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东西”。  这鬼婴竟是连一晚上也等不及,刚害死一个人就又来找我。  我顾不得别的,挣扎着将大蒜盆栽抱在怀里道:“你怎么老是来缠着我,又不是我把你害死的!”  它竟然开口说话:“你是我先发现的,不赶紧吃干净,等着别的东西来抢吗?”也许是刚吸光了一条人命,它的长相更狰狞了,我能感觉到它的气场跟之前也有些不同。  我一阵恶寒,完全听不懂它在讲什么,只能举着盆栽挡着它。  “哈哈哈,笑死人了,你还真以为这破玩意有什么功力不成?上次不过是它沾染了一丝圣气,我尚不能敌,让你侥幸逃脱,现在那气息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把盆栽向它扔过去就跑,门外空空如也,原本聚集的人、尸体和鬼都不见了,想去找扫把星的,可是出了门才发现,我连他家具体在哪也不知道!  我拍了两下脑瓜子,先往村东头跑再说吧。  鬼婴一直没追上来,我回头看,发现它身形大了些,走得跌跌撞撞,似是控制不好身体里的力量。  这让我不再这么腿软,加快速度想将它甩得越远越好。  借着月光我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是吃完晚饭出来遛弯儿的四爷爷,我心一横,脚步不停地朝他喊道:“四爷爷!小憨子家住哪?”  “东头第三家!”他立即喊回来,此时我正好跑过他身旁道:“谢谢四爷爷!”他后面还问了什么,我已经跑远了。    我常常出入村东口,虽然知道扫把星就住在那,却也从没去深究。  一路狂奔,我分明听见鬼婴一直尾随在后,找到他家后,我马不停蹄地敲他家的大铁门:“扫把星!是我!江湖救急啊!!再不开门就出人命了!!!”  终于,门开了一条缝,里面出现一张不耐烦的脸。我立刻回头看向鬼婴,果然,它消失了。  我喘着气去推门,没推动。  “我都这样站在门口了,还不能请我进去喝杯茶?”  “……”他看了我一会儿,把我放进去了。    没想到他家院子还挺大,种有各种各样的蔬菜,院子养了两条狗,从见到我就在不停地叫。  即使心里再不想承认,我现在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可能是个谜之体质的事实,于是我觍着脸求扫把星帮忙。  “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个村的,互相帮衬着过吧。”  扫把星什么也没说,眼神淡淡的,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继续瞎扯,“你不知道也就没什么,可你知道啊,我要是死了,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帮你可以,但有个条件。”扫把星道。  我意外:“说。”  “我爹死了几天了,连个葬礼都没办,”他一指墙角,那里堆放着形状各异的木板,“等我把那个棺材做好了,就会将他葬在我家的麦地中间。这葬礼不能一个村里人都没有,我的条件就是,到了那天你要来参加。”  “等,等一下,”我有点懵,“你的意思是,你爹现在还没下葬?”  “是啊。”  我捂眼:“我的祖宗,那他现在在哪?”  “后堂,你要去看吗?”  “那倒不用。”  “所以你答不答应?”  “条件就这样?”  他瞥我一眼:“不想来就算了,我找别人去。”  “不不不,我是觉得,这条件不能这么简单,你看,一个人做棺材多慢,再这么下去,你爹的尸体都要烂了,我可以每天过来帮你。”  对方挑眉,似乎是有点诧异道:“好啊,不过我要先告诉你,我真的不懂什么法术,被我吓跑也只是暂时的。”  我不多想,只摆手道:“没关系,你只要做到随叫随到就好,你有手机吗?”  他拿出破旧的小灵通:“我爹的。”  相互存完了号码,我趁机又问他:“你叫什么?”  “……”他低头打字,我看到他给我备注为一个句号,没错就是那个放在句子结尾的小圈圈,我竟然连个称呼都没有!  感觉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说出自己的名字原本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却因为错过了第一次机会,又随着时间不停地探究,反而变得越来越难以启齿了。  我应该先告诉他我的名字才对,怎么就是说不出口呢。    晚上我一个人不敢回家,但回了家有什么用,它都能直接跑进我房里,这样一想,真是哪里都不安全,除了待在扫把星身边。  “哎,要不你今晚去我家睡吧。”刚一过脑这想法就被我秃噜出来。  扫把星:“……”  我连忙又道:“开玩笑的,我走了,一定要一打电话你就要接哦。”  黑灯瞎火一个人回家确实让人心惊胆战,何况我刚刚才遇到过几只鬼,所幸一路平安。睡觉前我迷迷糊糊地想着,鬼婴现在会在哪,它下次出现会是什么时候,又怎样才能让它别再缠着我,我以后还会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啊,好愁啊……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就骑车去扫把星家,顺便偷偷帮他带了份早饭。  从小到大我都没干过什么手工活,做棺材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显然如同用锈花针切千年老牛肉。  我硬着头皮拿起锯子,扫把星啃着我给他的包子:“你行不行啊?”  “应……该吧。”我不确定地说,凭着印象中的样子锯了几下,手都酸了才锯断一根。  “这还没有狗啃得整齐。”他讽道。  我:“……”  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吃完,拍了拍手,拿起锯子示范起来。  “你可以这样用脚踩着这一头,然后贴着板凳边锯……”  “嗯……”我站在他旁边弯着腰,忍不住摸了一把他的脸,笑道,“小弟弟,你真的好可爱哦。”  我以为下一秒他就要把锯子呼在我脸上,幸好及时收住,只是皱紧眉瞪着我,半天挤出一句:“你以后别这样了。”    他的眼睛真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东西,世间所有的清透明亮加起来也不为过。    “我一直有个问题,”我们俩一人一边锯着,“你为什么说的是普通话,不是没出过门吗?”  “我爹从小只让我说普通话。”  我想起我大姑也是这样,说这样显得有文化。  我笑了笑:“看来你爹确实很宝贝你。”  他锯木头的动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我接着说:“他连学校都不让你去,你没有什么想法?”  “他总说我和别人不一样,那里不是我需要去的地方。”  “是啊,我现在大概能理解他一点。”  “什么意思?”  “就是理解了你确实很不一样啊,哪有这么小的孩子心智这么成熟的,甚至还没有社交过,天生的一样。”  “我很不正常?”  “不是不正常,是超乎寻常。”我肯定地说。  虽然锯东西还是不太熟练,但至少有个形状了,两个人的效率也确实比较高。  中午回去吃了一顿饭,我妈问我去了哪,我说去溜达了。再出去时遇到了从扫把星家里出来的村长。  他再不出现,我都要忘了我们村还有这号人。  村长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只见他笑眯眯道:“丫头,要出村啊。”  “就随便转悠转悠。”我含糊道。  又寒暄几句,他背手走了。  我看他走远,才进了扫把星家:“村长找你什么事?”  “问一下我现在的情况,生活怎么样,需不需要队里的帮助。”  “你怎么说的?”  “挺好的,还行,不需要。”  我笑出了声,终是忍不住道:“你真的太可爱了!就让姐姐我再摸一下吧,头发也行。”  “……有什么好摸的。”他的声音竟然有点不自然。  我发现自己对他完全没有抵抗力,尤其是今天跟他稍微亲近一点之后,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觉得超级无敌可爱。  我不会是有什么怪癖吧?    一般的鬼都是晚上才会出没,魂灵并不是鬼,所以可以站在阳光下,只是魂灵脱离肉身的同时也失了智,在人间逗留久了的会记得一些生前喜欢的事物,比如扫把星的爹,他几天之后就自己去了麦地。  “但是为什么你爹在人间这么久才被无常鬼收走啊?”我问。  扫把星拿磨砂纸快速地搓着一块小木头:“我猜是因为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我身上的气息盖过了他的灵魂气息,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有被察觉,但是他一个人去了麦地气息就隐藏不住了。”  “要说能吓跑鬼的气息,除了更强的鬼就是盛阳,莫非你是传说中的极阳之体?”  “……”扫把星皱了皱眉,“这是你从哪里听来的称呼?”  “随口编的啊,然后呢,我就是极阴之体,所以它们都特别喜欢我。”  扫把星想了想,认真点头道:“有点道理,我们是不是该到算卦的人那里问问?”  我笑道:“不是吧,我瞎编的你也信,我对这方面可是一无所知,全靠脑洞的。”    天黑前我必须回到家,从扫把星家出来的时候还很亮,没想到才走了一半天就黑了。  冬天没了太阳十分寒冷,我裹紧衣服快步行进。  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好像是四爷爷,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他怎么还出来溜达。  我小跑过去:“四爷爷,今天吃饭那么早啊。”  四爷爷没说话,我走近看到他身上背了个怪里怪气的双肩包。  “天都黑了,你背个包溜达啥呢?”  回应我的还是一片静默。  我感觉不对劲,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你注意别受凉,我先回去吃饭了。”  倏地,四爷爷的喉咙里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我刚刚伸出的腿僵住了。  他现在注意力好像不在我身上,大着胆子安静地移动几步,我回过头观察他。  他依然没反应,但他身后的包有点不对劲,鼓鼓囊囊的,好像有东西在动。  突然拉链爆开,一只血手挣脱而出,紧接着是手臂,头颅,脖子……一个残破不堪的上身从书包口子里挤出来,脸正对着我。  即使满脸是血,可我还是认出来了——  那是我们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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