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一夜未归。
当第二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了屋子,三爷带着一身寒气和疲倦归来.
此时,三奶奶正对镜梳妆。
她从镜中看到归来的三爷.竟也没有质问没有吵闹.她只是冷静的看着,还在自顾着对镜描画。
或许这对于她来讲已是常态,她虽心有不忿,但已经能做到不完全放在心上了。
她通过三爷看透了男人,也通过自己看透了女人。
所以三奶奶常常是淡定的,即便遇到生活中的这些让人心伤彷徨的事,躲也躲不开的时候。
三奶奶看了一眼疲倦的三爷,忍不住还是说话了:“鸳鸯转香壶马上就要做好了,房家现在上上下下,人人都在为此忙活着,欢呼雀跃。唯独你三爷心倒大的很,日日在外忙着一些不上脸的事,这人像猫偷腥偷惯的话,那肯定是戒不掉的。三爷,你别觉着我不过问你,就是我心里不在乎。说句不该说的话,我要真是不在乎的时候,三爷你再想赖在我心里都很难了。”
三爷被三奶奶一顿数落,心里也着实不是滋味。
他看了一眼三奶奶,发现她已经把自己描画成了一个精致美人,端庄的坐在那里。
听到三奶奶抱怨自己不务正业,不关心家里的正事,三爷为自己解释道:"不要看我像是不关心家里转香壶的事情,你们都不了解我,我这心里可比谁都惦念着它赶快完工呢."三爷说道。
"平常你不出一份心,一分力,就算完工了,又跟你三爷有何关系?谁会记着你的好?”三奶奶问他。
"我一不懂技术,二不懂如何将这把普通的壶,变成稀世珍宝,那制壶的秘方可一直都在老爷手里呢,我去靠前又能怎样?不如做我该做的事,使我该使的力!"三爷回道。
"夜不归宿,和一些脏乱的女人厮混在一起,就是三爷您该做的事吗?三奶奶回转身问道。
三爷一听三奶奶这样说,心里就冒起了火。
"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嘴巴太毒."三爷瞪了一下三奶奶,狠狠地说道。
三奶奶听了,冷笑一声,她看着三爷说:"嘴巴再毒,我这心也是软的,那也是有此嘴而无此心。不像三爷您,嘴巴倒是未动,倒是用行动往人家心上扎起刀子来了。”
这种嘴仗,三爷永远是输家。
他无意恋战,意欲上床休息。
三奶奶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越发的来气。她指着三爷说:“我倒指着你折腾出动静来,好让我安稳的做个官太太呢.三爷之前发过的大话,我这心里可都记着呢,我也擎等着呢.”
说完,三奶奶走出屋去.
三爷一身疲倦,这会只想上床好好休息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日夜赶工,房家的鸳鸯转香壶终于完成了前面所有的工序,只等着房老爷来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这最后一步,就是最后的关键一步,也是点石成金的一步。也就是房老爷的这最后一道工序,让房家的鸳鸯转香壶从普通的一把壶,成为光芒万丈的稀世珍宝。
这个最后一步的关键工序,天下人无从得知,只有房老爷一人知道。
前面做壶的人抢得了时间,就是为房老爷争取了最后一道工序的打磨时间。
这个时候,房家上上下下似乎所有的人都能放松一些了,大家都期待着能早些看到这批鸳鸯转香壶。却唯独有一个人要投入到紧张而严密的工作中去。
那是个安静的屋子,正位于房老爷书房的隔壁,是个非常僻静的地方。在老爷完成这批壶的最后一道工序期间,房老爷基本都是在书房和这个屋子里度过,他日夜赶工,不辞辛苦。
当他累了,他就会放下那些壶,回到自己的书房。摊开画纸,用浓情的笔墨画出一幅幅梅花图,那一树树梅花,魅影婆娑,心随影动。
他在这种画梅的过程中,心是完全放松了的,一度焦虑不安的心也渐入平稳。
世上如果有什么事情能让房老爷平静下来,制壶倒还在其次,画梅那是当之无愧。
世上如果说有哪段时间真正让房老爷安静下来的,可能就是这段完成转香壶最后一道工序的时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