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像似突然之间放大了心胸格局,言谈之间对什么事,哪怕是以往在二奶奶、四奶奶看来都无需和她深谈的事,三奶奶都愿意提起并愿意和她们深谈下去。
无所顾虑无所在意,一时之间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聪明如二奶奶,其实何曾不明白她这种心思。
三爷现在官位加身,初次做官倒也顺风顺水。现在的三爷,一改以往在房家没有正经事做,整日里游手好闲之状态,倒也变得勤勤恳恳。
如今三爷富与贵齐身,名与利双收。在这种闪耀光环的照耀下,三奶奶何以能安然淡定呢?
得道坦然,失之淡然,这本身就是普通人修炼几时才能收获的境界,如今人生志得圆满,她三奶奶岂能淡定?
就如一个身处光环中心,光鲜亮丽之人,急切的想要将这种光辉展示于人,炫耀于人。
二奶奶倒是迎合着三奶奶这种膨胀心理,客观公正,没有艳羡和是非建议,她只是随着三奶奶想要说的,想要展示的,推波助澜着,她只是看着眼前已经开了屏的孔雀,展示哪一面,她就恭维着哪一面。
二奶奶不会以外人的角度,去评判些什么。
她只是和三奶奶一起,来将这种荣光展示到更好的地方,她乐意和三奶奶一起,随风起舞。
正因为二奶奶的通情达理,她得到三奶奶的喜爱和尊重。
平日里,她倒是和二房院走动的多了起来。
这一日,三奶奶早上起来,突然觉得头晕目眩,阵阵难受,身子支棱不起来,她想起床却又卧倒在床上。
春晓见状,便轻轻扶着她,重新躺好。
“怕是生病了,你去找个大夫来。”三奶奶有气无力。
“三爷不在,以前常去的药铺也不知是哪家的?现在去找街市上的哪家药铺大夫好呢?”春晓问。
“你去二房院,问问二奶奶,这些她比我们都清楚。”三奶奶吩咐道。
春晓着急去了。不一时又回来了,她告诉三奶奶说:“二奶奶每次抓药,都是二爷亲自去的,她自个倒是也不清楚是哪家药铺的,只恍惚记得二爷提起过,叫济世堂,具体在哪个位置,二奶奶也是说不清楚的。”
春晓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去院里寻了二爷,到处寻找了一遍也没看见他人。”
“难道我就这样等着不成?没有三爷在,一点事也做不成了?”三奶奶浑身难受又加上心急,竟一阵咳嗽起来。
正在这个关口,门外有个人大声说道:“我知道。”
春晓扭头一看,是三爷身边的使唤小子金科在那里说话。三爷外出公务,也没多少事安排给他,每日里除了东游西逛之外,也没多少正经事做。刚才看见春晓急急忙忙往外走,不一时又着急往家赶,他就悄悄的跟在后头,在门外听三奶奶和春晓讲话。
金科走进屋来,他对三奶奶说:“这济世堂在京城中仅此一家,我知道在哪个位置。”
三奶奶浑身难受,此时连话都不想讲了,她轻声说道:“快去,找个大夫来。”
金科答应着,疾步就往街上走。
刚走到门边,脚还没踏出去,她又听到三奶奶在后面吩咐:“让春晓和你一起去。”
春晓正想伺候三奶奶喝水,听得她如此安排,也就不再忙什么,跟着金科一起往外走。
一路上金科走在前头,春晓跟在他后面。金科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春晓,两只眼就在春晓身上滴溜溜的看一遍。
春晓见他不正经的样,就瞪着眼睛看他一眼,金科挠挠头继续在前面走。
金科来到三房院时间不长,但这段时间的接触,金科的情绪油头滑脑,春晓在心中对他自是有自己的判断的。
此刻又见他时不时回头上下打量自己,春晓心中无端又生出一种厌恶来。
她远远的跟在金科后面,跟他保持着距离。
出了大门,左拐右拐。金科游走于几个胡同,春晓跟在后面,就在这几个胡同之间转悠。春晓日常倒也是经常出外给三奶奶买些粉黛胭脂的,对街市上的繁华之处也是熟悉的。
金科领着她拐来拐去的几个胡同,春晓倒是陌生的,拐了几个胡同了,也没看见济世堂药铺。
又见金科贼眉鼠眼,不怀好意,春晓更加在心中断定,这小子故意为之,领着她在这里瞎转悠呢。
春晓站定不走了。
她生气的问金科:“三奶奶还躺在床上,着急请大夫过去,你在这转了几圈了,怎么还没找着济世堂?”
“姐姐莫急,前面就是。”金科嬉皮笑脸。
“误了三奶奶看病,回去,仔洗你身上那张皮。”春晓怒道。
“姐姐人这样美,嘴巴可是狠毒呢。我金科跟随苏大人多年,身上这层皮可是厚实着呢,从来还没有受过一分一毫的损伤,难不成跟了三爷,我就护不了我身上这张皮了不成?”金科自是不屑一顾。
春晓听他如此讲,心头更是涌上一股火气来。这厮仗着自己曾经的主子,气焰嚣张着呢。
“谁晓得酥大人硬大人?你现在是跟在三爷后面,现在是三奶奶指派你做事,把事情搞砸了,在酥大人那里你保护好了的皮,在房家是保护不好的。”春晓呵斥道。
见春晓杏目怒睁能,金科并没有生气。他仍旧嬉皮笑脸的,走到了春晓跟前。、
金科伸出手来,突然在春晓身上摸了一把。他笑道:“姐姐平日里看着可亲,今天严肃起来倒也是一本正经的。”
春晓见他动手动脚,又听得他这番挑逗之言,心中忍不住翻腾起来一种厌恶到骨子里的恶心,她心中暗想道:“什么赖皮小子,竟然也跟我动起手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迟早,我要让他死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