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听见苏大人问是谁打翻了酒杯,她轻声说道:“想必是屋里的那只猫又贪杯了,闯下的祸。”
“对,对,一定是红红屋里的那只猫,那只猫平常都喜欢贪喝酒杯里的酒,想必是那天去喝他们二人酒杯里的酒来着,不小心带倒了红烛才引起的大火,这只可恨的猫,那天怎么没把它关在黑屋子里呢......”妈妈忽然恍然大悟,她一边说着,一边恨得牙齿都咬了起来。
“这么说,是哪只猫的过错了?”苏大人看着一枝红轻声说道:“将那只猫找出来。”
苏大人回禀了皇上。结果可想而知,那只可怜的猫,承担起了这场事故的主要责任。
就因为主人对它宠溺,平常惯着它贪杯,结果恰恰因为它的贪杯而闯下如此大祸。
那只猫被妈妈找来,派人送给了苏大人,一枝红看着可怜的猫被送走,她连为它求情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装在一个袋子里,拎出了庆元春。
当着皇上的面,这只猫被活生生的摔死在大殿之上。
这次庆元春之行,皇上没有赏赐给一枝红任何东西。
其实,一枝红心里还是庆幸的,皇上没有怪罪于她,已经是对她的仁慈。
而自己那只可怜的猫,已经为她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和怪罪。
想到这里,想到那只陪伴自己多日的贪杯的猫,一枝红心里一阵难受。
而她自己,因为这次大火,彻底在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疤痕。
她已不再美丽。
一枝红心里也是茫然,对于一个靠美丽和姿色生存的女人,失去了这些,又将如何自处?
皇上不会再挂念于她,大概三爷也将是如此吧?
现在,就连妈妈也开始嫌弃她来,因为她现在已不能再靠着自己那份容颜去招徕客人。
谁会去多看一眼一个面目全非的丑女人呢?
一枝红在庆元春,度日如年。
而经历过庆元春火灾后,皇上仓皇回到宫中,确实消停了一些时日。那天,皇上自己确实也被大火吓得不轻,当天要不是苏大人赶来拉他出屋,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因此,虽然这次出行有场意外的火灾,皇上还是赏赐给苏大人一些财物,念他在外护驾有功。
苏大人叩头跪拜,心里自然是早已乐开了花。
其实,苏大人早已经将皇上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他心里清楚,这段时日,皇上一定是在宫里消停些时日了。皇上在宫里的这段时间,除了后宫美色吸引他的眼球,他自然是要将一部分心思放在把玩宝物身上了。
没有美人,便是宝物,终究是要有一样东西讨得皇上的欢心。
这个时机,他苏大人不去利用还待何时?
他吩咐三爷去京城各处走动打听一下,哪里还有奇特异宝之物,越奇越好。
一旦找见,要千方百计不惜高价也要拿到,以求进宫奉为皇上把玩。
三爷领命,最近便在京城中四处打听,同时,他吩咐金科也去四处找找。
而苏大人,一如皇上一样,历经大火之后,对庆元春一度提不起兴致来了。
他利用职务之便,得空便在京城中其它几家红楼场所闲逛着,但求发现另一绝色美人出来,好孝敬给皇上。
话说那日金科在庆元春寻找山猫兄弟俩,眼瞅着大门一刻也没放松,伸长着的脖子都酸疼了,也未瞧见兄弟俩的影子来。
金科便再也没有耐心,就走出庆元春的大门去。不曾想,他刚走到大街上,远远就瞧见有一个人正站在烧饼摊子前,一边扔给摊主钱,一边拿起几个刚出炉的热烧饼,急急的转身就走。
从背影看,那个人正是山猫甲。
金科加快脚步走上前去,走到那个人后面,一把拎住他的衣服领子。
背后突然遭遇袭击,那个人一个踉跄,手中的热烧饼也掉在地上。
“他娘的,哪个王八羔子,敢抓老子的领子?”一句话没说完,山猫甲转头就看到了背后的金科。
看到是他,山猫甲立即转换了笑脸,他忙不迭的弯腰陪笑说道:“科兄,原来是您呀,别怪小弟有眼无珠,刚才骂的,全是我自己......”说着,山猫甲用手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脸。
金科松开了他。
山猫乙正在旁边四处张望着放哨,他刚才见有人无端拎起了大哥的衣领子,心中不禁火冒三丈,他正跑来要给大哥帮忙。等到跑近时,他也才看清楚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金科。
二兄弟点头哈腰,连连向金科赔不是。
金科怒问:“你俩怎么还在京城?”
山猫甲自知理亏,他连忙上前陪笑道:“科兄,还望您理解,我们兄弟俩自小就生活混迹在京城,我们俩从小就都是无依无靠,相依为命来着,这京城没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但总算也没饿死。科兄,说实话,除了这里,我们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也还真没去过其它地方呢。我们心虚,真的,你让我们离开京城,可我真不知道,我俩到哪里去讨生活呢?”
山猫乙配合着哥哥,也是一脸的苦丧。
“是留恋京城的潇洒自在重要,还是你们的小命重要?”
“科兄,您可不要吓我俩,你也知道,我俩虽然干些让人不齿的勾当,可还真没想过,要拎着自己脖颈上的东西,去干这些。”山猫甲忽然惊觉,话语之间也奴颜婢膝起来。
“我还真不是吓你俩。”金科看了一眼二兄弟,他正色道:“房家二爷现在憋着一股气,他现在可是到处打听你们二位的下落。”
山猫兄弟俩听说此,此刻便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见二人慌张,金科适时的又追撒了一把盐:“听说,二奶奶回去后,茶饭不思,整天寡言少笑的。我将她背回去后,说给房家人听的是,二奶奶在大街上遭人抢劫了。但是......”
金科转头又看了山猫兄弟俩一眼。二兄弟此时心虚理亏,一点往常的嚣张跋扈气焰都没有了。
金科继续低声说道:“但你们二人对她做过什么,难保她不对二爷去讲,假如,二奶奶顾虑名声埋在肚子里,不说与二爷听,还算你们能逃过这一劫,假如,二奶奶忍不下这口气,添油加醋再加上寻死觅活的,你们的小命也稳妥不了了。”
山猫甲听得金科一席话,凑上前问道:“金科兄,您见多了人情世故,又在大场面上走动,您判断一下,这二奶奶敢将我们对她所做之事说出来吗?”
金科扭头看了他一眼,呵斥道:“你还敢打这个赌?”
“不敢,不敢,小弟只是斗胆一问。”
“实话说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她死了将这些彻底烂在肚子里。”金科说道。
山猫二兄弟俩沉思着,没有言语。
看二人并无意要远走高飞,还怀揣着侥幸心理贪恋这里,金科对二人说道:“点醒警告我都已经说的明白,你们好自为之。我金科对你们怎样,你们心里清楚,一旦有风吹草动,该怎么做,也望你们心里清楚。”
“明白,明白,我们兄弟二人,以后可还仰仗科兄您呢。”
金科转身离去,兄弟俩拾起地上早已凉透的烧饼。
山猫乙一口咬下大半个烧饼,他问山猫甲:“大哥,你看我们是不是......”
“走?走到哪里去?这京城之大,难道连我们的容身之地都没有?即便那二奶奶讲了,又能怎样?我俩长到今天,那也不是吃素长大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谁还伸长了脖子擎等着挨刀不成?走一步说一步,事到临头自有办法。”山猫甲说道。
山猫乙看到大哥淡定,自己也不那么着急了,他附和说道:“对,就是不走,看他还能咋样,好歹,这里还能吃得上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