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剑灵她疯魔了，妄想杀我，可是她只断了我一只手，而我却把她封印起来了，是不是很厉害呀？”

聿亓封剑的代价，是割去半数神魂。

谢倾瞧着他自得的样子，晦涩开口道：“你最厉害，我敬你。”

“嘿嘿，谢谢啦。”

聿亓与凶剑之间恩怨太多，同为一世之尊，同为世人忌惮的魔头，主人在功成名就时悔悟赎罪，剑灵不接受不理解。

眼看就要飞升了，为什么要停下来？

一步错，步步错，错下去又如何？

“说到底，我应该是欠了她的，她有今天的模样，全是我造成的。”

聿亓用万年时间还清生前冤孽，唯独还不起自己的剑。

他让剑灵破了杀戒，却负不起那样一个结局。

谢倾消化了一会儿，问：“你和风休呢，又是怎么回事？”

“纵使我不成仙，我也是天地第一人，岁末将死，我曾窥到天机，你应当也是知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

谢倾屏息凝神，这个世界的故事……？

聿亓认真道：“我预见了清闲山的覆灭，看到了那些大祸大患，知晓修真界的未来，可我大限将至无能为力。”

清闲山确实是他对人世间的温存残余，但不能因为他不在这个人间了，就这样轻率地毁于一旦。

万年的羁绊，聿亓舍不得。

谢倾：“你做了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因为这事我心神不宁，封剑之魂动摇，凶剑剑灵将邪气泄露出来偷偷渡去了风阁，我发觉异常出关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走火入魔的风休。”

聿亓说，那一刻他忽然有了私心。

他悖逆天道，使用禁术布下移魂法阵，从异世召了魂魄过来，既保住了风休又增添了变数。

因果就此产生。

风休是聿亓本意，至于谢倾是个意外，他也没想到风阁多年后还能嘎一个，那个法阵还能抓个适配的魂过来。

一阵沉默，谢倾看了看自己，原来她是后世的赠品啊。

“那你还挺成功的，我们几个都还不错的样子。”谢倾微微一笑，回忆起古龙梦境中的那个原身谢倾。

“必须的，宝贝儿～”

聿亓将散开的泥点魂合到了一起，打算幻化个人身出来。

谢倾看出他意图，及时止损：“你幻化半个人身就好。”

聿亓被嫌弃了，很委屈。

但谁让他稀罕小辈呢，纵容道：“你要横着半个，还是竖着半个，亦或是斜着半个？”

谢倾：“……横着。”

聿亓：“迂腐。”

谁家老祖这么热情奔放啊？

“我那无名剑不安生，关键还不能毁掉，剑下冤魂太多了，积蓄万年越发猖狂，你不要轻易前往哦，我怕你被她吃掉。”聿亓露出上半身来，眼神竟然挺温柔的。

谢倾刚想感慨一下，说他两句好话，这货把腰一叉，仰头大笑：“毕竟我喜欢吃小孩，咦哈哈哈哈！”

张三，你棒极了。

迟夙不动声色地问古龙：“你现在见到聿亓什么心情？”

古龙静默良久，深沉道：“聿亓仙尊一代传奇，令人敬仰，吾陷得更深了！”

迟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