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奏折,萧继晔迎着细雨,慢慢走回了寝宫。
刚推门进去,就被一团香软抱住。
苏懿行把他抱的紧紧的,只不过是短暂的两个时辰,却恍若过了数年般煎熬。
原来离别,是这样让人难以割舍。
“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她贴在泛凉浸了雨丝的衣襟前,被她抱住的人,却迟迟没有把手拢在她的背上。
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怎么了,阿晔~”
抬头一瞬,就落入到他的笑眸里。
那笑像是猎人看穿了猎物的一切图谋,却要纵容猎物肆意而为,等猎物自以为逃脱之时,再抛出各种陷阱,让它心不甘情不愿地往里跳。
一种极致的诡异在蔓延。
“没事,处理奏折有些累了。”
他眨了下眼睛,神色恢复如常,俯身抱住她,恹恹地缠着她的脖子,把半身的力量,压在那瘦削的软肩上。
他把暗七的话记在了心里,所以回来和她好好交心。
“要是每一天回来,都能这样抱着你,能和你贴的这么近,该有多好啊。”
“我觉得我好像被外面的雨吹病了,身上好冷,心里也好冷,抱紧我好吗?”
“要一直、一直抱着才能好。”
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变相地求她留下。
这样软软的哀求,让苏懿行眸子发涩。
骗他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复他。
可这番未果的犹豫,在萧继晔的眼里变了味。
他无声苦涩发笑,她竟连哄都不愿意再哄他一句。
下一瞬,敛了睫遮了薄如蝉翼的失落,和其下浓稠的癫狂阴鸷,推着她回了榻上,搂着她和衣睡下。
“今夜我累了,睡吧。”
“嗯……好。”
苏懿行趴在他的怀里,等他睡去才敢借着月色看他。
少年眉间微有压抑,她的指腹轻蹭过睫根,染上了零星的湿意。
苏懿行颇为讶异,他竟是哭过,千股思绪跟打了结似的,怎么解也解不开了。
她有些无奈和心软。
这骗人身心一事,最后倒让她背上了良心债。
她甚至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自己的身心,也被他今日的落寞欺骗了去。
苏懿行一夜反反复复翻着,熬到了第二日清晨,他醒来要去上早朝。
萧继晔轻轻抱了抱她,如同每一日醒来之时,温柔地向她索吻。
他的脸颊贴着她的,和她耳鬓厮磨,“我去上朝了,回来再给你带昨日的糕点。”
“就算不想吃也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想吃的时候,陪你一起吃。”
对于这与平日无甚不同的亲密,苏懿行却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她点点头催促,“嗯,快去上朝吧。”
等他走后,苏懿行坐着思索了一会儿,留下一封信,收拾了行囊,就翻出来了东宫。
*
萧继晔下朝时,暗十把苏懿行留下的信,送到了他手里。
“太子妃娘娘在你离开半个时辰后,就收拾了东西翻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