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眼里的焦点便分散开来,习惯了她聚焦于自己身上的褚肆很不喜。
他出言发问:“阿沅,你在想些什么?”
回神后,她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褚肆,你为什么要开这样一个酒楼呢?”
“是因为这里美景怡人吗?”
有问题,不就是要问吗,难不成还等着它发酵,变成臭豆腐吗?
殊不知,这个问题,问得褚肆面色稍囧。
要他如何回答呢。
说他因忘不掉在夏国时饿不果腹,总偷偷将夏梓沅宫里池塘内的鱼抓来充饥,以此来警醒自己。
还是说,因姑母曾用几尾特制的烤鱼,钓他胃口大开……撑得胃口难以言说。
借此提醒自己做事要好生度量。
当然,酒肆也是重要的情报之地,总有些官员私下里集会于此,商讨国策帝论。
“咳,因为姑母爱吃鱼,朕便为之营生了一家鱼水欢。”
此时的江南唐家别苑,刚用完晚膳准备去院外消消食的褚云梨一阵鼻痒,打了个轻嚏。
唐默听了,片语不说便将衣桁上的披风取来搭在她肩上:“春寒料峭,回屋歇着吧。”
褚云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靠在他身旁,狐疑着:“唐默,肯定是哪个小子不怀好意地提起我了,你猜会是谁?”
“无论是谁,下次见了,我替你罚他。先进屋喝点暖汤,热热身子。”
他不关心哪个臭小子,谁也不如自家夫人重要。
“可是唐默,我刚才吃得太撑了,灌不下热汤了,怎么办?”
哪怕年近不惑,自家夫人也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也是花信年华。
“不如,随夫君进屋,多动动,缓缓肠胃。”反正小辈们今日都不在,良辰美景,不误春宵。
“哼,唐默你变了,岁月果然是一把杀猪刀,将你一个冷面暗卫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都老夫老妻了,四个孩子呢,不知羞!
“全仰夫人调教得好。”
哪怕卸去了人间妆红,他的云梨公主依旧令他倾心...
*
京城鱼水欢内,夏梓沅对褚肆嘴里的长公主很好奇。
她托起腮帮浓浓的求知欲:“褚肆,长公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往日总是听你们谈论到她,也不知以她的脾性,会不会讨厌我,毕竟我的身份...”
夏梓沅的身份是敌国公主,同是褚国人,一般情形,长公主是要对她多有防备的。
无视掉她因身份而困扰的神情,褚肆略低眼敛,幽幽道来:
“姑母她在外人看来,脾性火爆,性情豪爽,敢一人一马独闯敌营三千里,亦有一曲鸣动天下佼佼儿郎之举。”
“对我们几个小辈而言,她是一个信得过的长辈,是个有教无类的大家长。”
也是姑母,悉心呵护,才给他留有一席转圜的余地...
他的这些赘述,夏梓沅听得分明,只有一点不解:“那为何,在你身陷夏国...夏城时,她没有来救你。”
当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没听闻,可为何没有将褚肆带离呢?
这一句话,将褚肆彻底拉入了那些长满荆棘的痛苦回忆,阴翳的黑色旋涡在眼角氤氲,让他没了倾诉的心思。
他俶尔抬起额首,弯起紧抿的嘴角,暗暗地说起别的事:“据听闻,姑母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
尤其古怪的转折,夏梓沅突然心生寒颤,可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什么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