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乌合之众最爱欺负有人格的人,像他们这样把“格”丢在一边的人,路人不敢招惹。
倦了,不想多说废话,夏梓沅下达命令:“惊风,处理一下。”
有现成的打手,为什么不用呢。
恃强凌弱是不对,可现在,她们这方才是“弱”啊。
三下五除二,惊风很快将几人收拾妥帖:“夫人,如何处置?”
“交给京兆伊吧。”
“是。”惊风不好擅自离开,将这几人绑到了一旁的石柱上。
总算结束,却见一位穿着白鹿纹样的宝石蓝衣衫少年自路边茶馆二楼一跃而下:“姑娘留步。”
有完没完?让不让人走了?
“公子有何事?”心情不爽,又不是面对褚肆,夏梓沅没了好心情。
“本公子方才见姑娘处事不惊,两种境地游刃自如,倒有我江湖儿女的做派,看得大快人心,只是想赠姑娘一枝花。”
风华正茂的儿郎毫不遮掩钦羡之意,随手所赠便是一枝红色玫瑰?
玫瑰?最早也要四月才开的玫瑰,现在才三月初,哪来的?
她迟迟不接,少年方才也是惊诧于她的美貌,只是惊鸿一瞥,无关风月。
担心她误会,他诚挚解释:“玫瑰花,意指耐寒抗争,坚韧有刺,有侠客之风。我只是觉得,姑娘此人与这花正配,并无他意。”
夏梓沅再迟钝,也是看得出眼前人没那方面的意思。
只是,考虑到听雨惊风,还有褚肆的占有欲,她没有接:“不知公子可知,玫瑰花还有另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少年不明白,在他们褚国,玫瑰花就这“拜把子”的一个意思啊。
“玫天上工,迟早瑰西。”作为一个朝兢夕厉的打工人,还有一个吹毛求疵的老板要对付,夏梓沅更是对此花避之不及。
除非是黑玫瑰,她还会动点脑筋接受。
接二连三被拒,少年倒没有不悦,只是随意摘下一朵插于自己的鬓间:“好看吧?好看,就说明这朵花还是有用的。”
“好看。”夏梓沅迷茫了,他一个男子,为什么这么磊浪不羁,好似一点也不在乎世人如何评判他的举止。
这么想着,她也问了出来:“你为何要在头上簪花?”
“怎么,只准许你们女子簪花,男子就不能戴花了?”少年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个。
这呼之欲出的少年感啊,他这般遗世拔俗的儿郎,当有追扶光潜沧渊之志,亦当挥剑斩黑絮,开万道……
“这倒不是。”他的这一回答,夏梓沅越发满意了,这不是天选打工人么!
她以一种伯乐的眼光盯着面前这匹千里马,抛出了橄榄枝:“不知公子可有兴趣参与一场盛事。”
“梦仙阁准备在月末办一场演唱,正缺公子这般侠义之士,小女子找了好些都没遇着合适的,今日你我有缘遇见,公子又是这般潇洒自如的秉性,特此相邀。”
“在梦仙阁唱曲?倒是个有意思的。”少年只觉好玩,貌似完全不在意梦仙阁是什么地方。
“那便这么商定了,倘若公子无事,不若与我走上一遭。”
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呀,白嫖的饭票!
“好。”少年应下。
就在他们要离开时,冰月嗫嚅出声:“公……小姐。”
注意到还有一人,夏梓沅才意识到她差点忘了,原主可是夏国公主,这倒是有些危险啊。
理智告诉她,要甩开她。
可直觉又告诉她,此人会是一个很好的棋子,于她会有用。
焦灼了好一会儿,终是直觉占了上风:“一起吧。”
冰月得了准许,喜极而泣:“是。”
众人乘马车离开,没有注意到茶馆三楼一位粉衣男子自言自语道:
“有意思,公主和宫女,公主和王爷,倒是有戏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