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和惊风的痛楚,褚肆都不在乎,他只想尽快回到长宁宫,去见他的阿沅。
晚上的皇宫,幽深寂静,路上纵有值夜的宫人看守,那点点光亮也不及长宁宫的一盏油灯。
夜深篱落一灯明,说得便是阿沅为他留的照亮归时路的灯吧,方到长宁宫的殿口,就见到他瘦弱的阿沅手提一灯笼,望向他的方向。
见他来了,她眉宇间的担忧散去,取之而来的是意外的喜悦:“褚肆,你回来了?”
她将手中的宫灯递给春夏,自己欢快地奔向了他玄色的大氅内,驱散他的孤寂。
春夏看在眼里,直想呼喊:娘娘做得真好!
褚肆怕她冷着,将她往怀里拢了拢:“怎么在外面等着,不在殿内,吹得着凉怎么办。”
外面尚有些冷风吹拂,夏梓沅当然不想多待,可也只是这么想着,嘴里说出来的截然相反。
“我心里的声音告诉我,我的褚肆一定会来的。既然会来,那我想早一刻见到你。因为人的一生是有限的,与喜爱之人相伴的时光更是短暂的,我早见到就已然是赚到了。”
“若是我没来呢?”
没来?夏梓沅像是没预想过这个结果,轻轻地在他怀里挣扎着,抬头看着他打趣的嘴脸,鼓起了腮帮子。
“你忍心见我在这陌路上茕茕孑立吗?你若是不来,我便在这站到天亮,做一颗望夫石。”
不来就不来,站一宿是不可能的,怎么能狠心剥夺打工人宝贵的睡觉时间呢。
“当然,纵使我做的都是那水中捞月,雾中看花之事,也是有所收获的,与月为伴,雾为床,也能赏得天地美景。”
就是到那时,你就真不是个东西了。
明明她说得侈侈不休的,褚肆听着却没有不耐烦,他的阿沅喜欢就好。
遂而,他将她彻底拢在了大氅内,抱着她的腰走进了殿内,路上,他替她想了法子。
“阿沅,山不来见我,我就去见山。我若有事没来,你就来养心殿找我,没人会拦你的。”
瞧瞧,打工人都下班了,他还想着让她主动去汇报,不愧是野生的资本家。
“那,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吗?”夏梓沅日后是免不了主动凑上去的。
“嗯,无时无刻。”夜半三更是最好不过的。
“好。”
得了恩准,夏梓沅主动奉上香吻一枚,点在了他的面颊上,行径如此大胆,耳垂还是泛起红霞。
春夏跟在二人身后,贴心本分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不知今夜,娘娘是否会承欢……
小皇子什么时候来到世间呢……
隔绝了外面的冷气,褚肆三两步将夏梓沅平躺着放在榻上。
“阿沅,笑一笑。”他的阿沅娴静时如娇花照水,笑起来,最是美艳得不可方物。
卖笑?老板都下令了,夏梓沅莫有不从。
“褚肆~”她娇笑着,温声软语地唤着他的名字。
您看,够吗?不够,她还可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褚肆不出声,深情的眼神如古老的诗篇,载着沉甸甸的过去,望着她出了神。
有人说,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是柏林的雾。
要她说,褚肆的眼瞳就是运转的星轮,那细闪的银沙稍不注意就会将人卷入漩涡,溺死不得出。
“阿沅,若是换了旁人,你也会如此喜欢吗?”醇厚的嗓音带着疑惑将愁绪问了出来。
褚肆想知道,他的阿沅会只对他一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