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听雨的身份,请来的医士应是与昨夜无常,况且,她近日确实身体抱恙,总不会落下病根,折在半路的。
听雨出去后,夏梓沅实在觉得身子难受,单子上还似有湿意,不会是来葵水了?!
“冰月,为本宫寻些月事带来,本宫急用!”此时毫无防备,又恰在她最虚弱之时,夏梓沅脾气些许暴躁不安起来。
“啊,是!”冰月懊恼一声,她怎的忘了,公主的月事来得总是很准的,每月就这几天。
看来,是宫变之事发生后,又入宫伴娘娘,很多事,她也不这么上心了。
春夏盯着娘娘掀开的被褥下,洇上了潮红,心底一阵失落,她还以为陛下娘娘这些日的恩爱和同床共枕,娘娘会身怀有孕的。
奈何,空欢喜一场啊。
“娘娘,奴婢为您备些热水来,擦洗擦洗身子吧。”
“好。”夏梓沅确实该洗洗的,昨夜淋雨又病倒,身上早就黏腻难忍了。
百鸟朝凤的屏风挡在外面,温热的浴桶内,热气腾腾,夏梓沅闭着眼睛放松地由春夏为她搓洗着。
早上尚未用膳,她着实没力气了,该享受就享受吧,逞什么强呢。
成年人的忧郁,不就是洗个澡,换个新衣裳,画个美美的妆吗。
褚肆进入时,没命人通传,进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出水芙蓉,菡萏欲滴的佳人模样。
春夏见此意欲行礼,被他摆手轰了出去。
他静悄悄地走到夏梓沅背后,替过春夏的位子,挽起朝服,舀着温水,扬扬洒洒地挥落在婀娜的背影之上,一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景。
“卷帘窥红袖,阿沅窈多姿。”朝服未褪,冕旒上的玉珠在他松懈的动作下,嬉笑乱晃。
夏梓沅头脑本有些发昏,听到这儿,她娇躯一僵,避开了他欲触摸的手掌,捂着酥胸,靠在了对侧。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陛下尊驾到此,臣妾有失远迎,奈何臣妾身子不适,尚有病气,不宜见君,陛下若无要事,臣妾便不打扰陛下处理军政大事了。”
褚肆的手孤单地摆在半空,听得出她口中不想见他的意思,复又无力地落下,抓握住浴桶的边缘。
阿沅,还在生气吗?
“嘶——阿沅,朕眼里恐是进了风沙,难受得很,你快来替朕看看。”他缩手捂住眼睛,假装眼睛不适的样子。
果真,她的阿沅听闻急忙转过身来,意欲凑近看看:“陛下,臣妾……”
等游到了他面前,话未说完,就见他放下了手掌,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样。
褚肆双臂扒在浴桶边,将她围挡在前面,他笑嘻嘻地:“阿沅,朕就知道,阿沅放不下朕,阿沅怎舍得朕受伤呢。”
夏梓沅装作才意识到他的迷眼是假的,又恢复了一脸冷漠:“陛下多虑了,臣妾只是想说,陛下不必舍近求远,若是眼睛里真进了沙子,咳嗽一下或者吐痰就好。”
她才不关心他怎样,她只是偶尔要流露出隐藏的关心与不舍的,现阶段她的态度就只是“罖罖亽亽”。
褚肆耐心有限,本想探探她今日的态度,见她仍是油盐不进,他沉声说道:“阿沅,你吩咐小祥子留给朕的那句话是何意。”
“什么叫: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