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一众女眷正围坐在花园前。

听着唐杳一个劲地哈欠连天，江鹭不免多思：“唐姑娘可是昨夜歇得不好，府上打点得仓促，着实是怠慢了。”

唐杳灌了口茶，精神好了几分，她挥手解释：“府上招待得极好，与此无关。”

她重重叹了口气，道：“唉，还不是大哥，夜里非要将我与二哥扣下，软磨硬泡，恩威并施，非要我二人将红玉牌之事说清道明。”

夏梓沅抱着檀欢，打趣道：“哦？那...你们二人可说了？”

唐杳喜欢祁九归，这事，夏梓沅看得出来，至于祁九归本人的意思，她觉得，他对唐杳还是尚存几分心思的，上次姑母夜宴上，这位清冷权臣可是时不时地看向唐杳的方向。

尤其是在她拉动小提琴的那一刹，他的眼里似要流出柔光来。

唐雨逍嘛，夏梓沅就不得而知了。

面临众人疑惑的目光，唐杳无措地又喝了几口茶，道：“自然是，没有。”

不止她没有说，二哥也没说，本就是藏在心里多年的，哪会轻易说出口来。

唐杳又抬起头，微有促狭之意地看向夏梓沅，凑近了说：

“我原以为表哥凶名在外，甚少会有女子对其产生情义，表哥的性子也是，孤狼一样，对人一直凶巴巴的，不论男女老少，一视同仁，这样的人不会轻易爱上女子，倒不曾想，最先收心的竟也是他。”

说完，唐杳前后左右又看了看，确保当事人不在，才出言：“表嫂是怎么做到的？”

昨夜里，檀晏舟已然将眼前众人的身份不轻不重地告诉给江鹭，刚听到，是有些惊讶，后又松了心，他们行事毫不张扬，只将晏城视作歇脚地，她也且当作远方而来的友人，用心对待好了。

唐姑娘这般问，她也不免出奇。

帝后这二人，看着好似因事有些拧巴，实则都格外留意彼此，皇后的眼里只放下了陛下，陛下眼里也只有皇后。

相公说，晚膳之时，陛下桌前上好的三酒，他一口不沾，反而将皇后杯子里女儿家饮的果酒喝了，她初觉霸道，今晨听女儿说，皇后昨晚抹了药。

药性与酒性总有几分冲突，这点，倒有几分柔情。

众目睽睽，夏梓沅当然不可能将她那套心理博弈的三十六计搬上台面，思忖方刻，她清了清喉咙道：

“贵在坚持，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亦是。”

“烈女？”

几人一时忘记了身份，来回扫视几眼，她们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人淡如菊、笑若梅花的女子和这二字联系在一处。

夏梓沅表现得从善如流，一点也不在意她们的惊诧。

出门在外，谁没一个完美的人设不是。

檀果儿收回了目光，“褚夫人，与我想的不太一样。”

“呃，若不曾遇见对的人，也不会产生绮念。可一旦遇到，就像干柴遇火，繁星坠空，什么也不顾了，一股脑地往前冲，生怕被人抢了去。面对心爱之人，大抵都会如此。”

夏梓沅极为中肯的说道。

至于是不是对的人。

以她的境地，无非是穷猿投林，岂暇择木，无路可选。

“当然，此举也万不可将自身弃之不顾，一味地追逐，失了本心，到手的姻缘也久不了。”

背后，斜刺啦地传来男子的声音，顺风而至：

“褚夫人说得不错，莫要失了本心，在此之后，还需再添一句：莫要到手后，又将旁人的心弃之不顾。”

邪气的声音带着冷飕飕的风，激得夏梓沅一激灵，离座站了起来，悻悻回应着：“不错，后面的话，要切记。”

一路来，众人早已见怪不怪，檀晏舟和江鹭对视一眼，疑惑又无奈。

气氛有些僵硬，檀晏舟无奈做个和气佬，招呼道：“午膳已然备得差不多了，各位一同移步去前厅吧。”

“不必了，我与褚夫人要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