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泽瑞重新回到病房,看到醒来的儿子在夏琼依的怀里,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人却一动不动,知道儿子的意思。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想要把儿子从熟睡的怀抱里轻轻地掏出来。
当他已经把孩子捞出来了,才惊觉哪里不对。
照常理,他抱出孩子无可避免有些大的动作,加上又是白天,一般人是会被碰醒的,但夏琼依还是没有醒来。
他用手掌心一探她的额头,竟然真的发烧了。
陆泽瑞小声地吩咐墨宝:“她发烧了,我去喊医生,你像上次一样给她用冷毛巾敷额头。”
说完去洗手间拿了毛巾递给儿子,大步霍霍地朝外走。
墨宝急于旋开水龙头,力气过了猛了,龙头开得太大,一下子将毛巾浸得太湿,拧了拧,毛巾仍在沥沥拉拉地滴水。
可他的小手不是那么有劲,只得将毛巾抖成一层再拧,又拧。
可毛巾还是太长了,要防止拖垂下来碰脏,他的小手又握不住,只得把它搭在自己的小胳膊上,也顾不上自己的袖子湿透了。
终于拧得不会轻易打湿衣物了,他将它小心地层层叠好,敷在夏琼依的额头上。
走出几步,陆泽瑞决定还是打电话麻烦于医生再跑一趟。
他带着墨宝站在门外。
于医生先是将夏琼依的病号服撩开一些,看了看纱布,没什么大碍,便走到门外对陆泽瑞说:
“婧丫头的瑞兄弟呀,这小姑娘漂亮的背部烫伤面积有些大,发烧很正常的,为了防止感染,我给她开些药,挂完点滴就能舒服点。”
陆泽瑞想跟着她去办公室,却被她阻止。
按住院部的流程,医嘱会直接下到护士站,不必家属参与。
是哦,他和儿子,现在是她的家属。
护士给挂上了点滴,夏琼依可能是手背被扎疼了,醒过来,看着病床前一高一矮的两人,牵了牵唇角。
护士出去了,陆泽瑞低头看着只能侧躺的她,一只手心朝上,另一只搭过腰间的手背白皙细嫩,针头埋进青色的血管里,被白色医用胶贴固定,有种,嗯,病态的美。
半个多月时间,竟然被扎了两次针。
“妈咪,您发烧了。”墨宝告诉夏琼依。
“哦,不要紧,很快就会好的,别担心。”
夏琼依面色泛着潮红,问: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你们不是要回爷爷奶奶家过生日吗?”
“不用陪着我,再不走就晚了路上会堵很久,可别让你爷爷奶奶等着急了。”
“回去之后晚上也别再来了,医院里病菌多。”
墨宝蹙紧小眉头,担忧之色稠稠地写在眼睛里,“可是,您这样我们不放心。”
“真的没关系,不是还有医生护士在吗?再说,我刚刚睡了一觉,已经不困啦,会清醒地看着点滴瓶的。”
夏琼依竭力掩饰虚弱,维持声音正常,催促道 :“你们赶紧走吧。”
陆泽瑞开了口:“墨宝,先喂她喝些水,然后我们快去快回你看怎么样?奶奶刚才已经打过两个电话了。”
就着墨宝手抱杯子里的吸管,夏琼依喝了一大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