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瑞默然地开着车。
过了一会儿,墨宝低垂着小脑袋,声音低低的问:“爸爸,您会娶新妈咪吗?”
陆泽瑞还是听清了,却并未直接作答,目视前方,反问儿子,状似无意地试探:“那你想要新妈咪吗?”
“不想!”这个铿锵有力的回答,不假思索。
随即反应过来,墨宝补充道:“不对不对,我还是想的,因为如果是她我就想!”
“你小子!”陆泽瑞腾出右手,摸了摸副驾上的儿子,“那你就是只要你的琼依妈咪喽!”
“那当然!”欢快而清脆的声音。
“好,爸爸知道啦。”陆泽瑞也学着儿子的语气,轻快地答。
到了爷爷奶奶家,墨宝一直催一直催,要快点切蛋糕,快点开饭。
他们要快点吃完,好去陪他的妈咪打点滴,不然她睡着了没人看着吊瓶怎么办。
他高兴得都忘记输液泵的存在了。
整个晚餐的餐桌上,就听墨宝一人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没完。
说他有多么开心,因为他终于得到她的同意准许他喊他妈咪啦,说从海边回来后和她朝夕相处发生的事,说在爱之堡发生的见闻,说她们一起探讨的教养,说爱之堡在重装之后多么多么漂亮。
事件与事件之间没什么顺序和逻辑,但每个话题还是表达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的。
四个爷爷奶奶始终耐心地倾听着,孙儿终于开始喋喋不休了,他们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感慨。
开心的孩子才“废话”多,“废话”多才预示着聪明灵秀。
这宝贝孙儿一改往日阴郁的模样,活泼生动起来,哪里还看得出生着病,俨然已经康复了嘛。
爷爷奶奶们都很纳闷:他们的孙儿只是去了一趟海边,回来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生龙活虎,欢呼雀跃,甚至是比梅雨晴没出事前还要生机勃勃。
这是被那个叫夏琼依的女人、那个像梅雨睛的女人给施了魔法吗?
然后又都意味深长地看着陆泽瑞,见他平静得毫无波澜,便不再言语。
陆泽瑞面对几位长辈审视的目光,只是无奈地笑,无奈地耸肩,表示他也无能为力儿子目前的各种变化。
“唉,好事,好事!墨宝健康了,就是好事!”陆有黎拍拍儿子的肩膀感慨地说。
面对孙子的急切,奶奶林维荣表示理解:“好啦,你们也赶紧回医院吧,免得我孙儿急得跟只猴儿似的!虽然可爱,但是怪煎熬的。”
紧接着,她又叹气:“这是过了个什么生日呀,碰上了去医院的事,吃个饭也火急火燎的,搞得我们孙儿吹蜡烛许愿都没了心思。”
奶奶心疼孙儿,有些怨言,发着牢骚。
“奶奶,谢谢你们的全部心意!我爱你们!”说完墨宝就在奶奶的脸上吧唧起来,逗得奶奶终于脸上开了花。
“爷爷,我也爱您!” 绝不厚此薄彼,墨宝又在爷爷脸上也亲了亲,爷爷同样乐眯了眼,脸上的年轮清晰可见。
墨宝大声地替夏琼依辩解:
“不过,请你们一定一定不要怪罪妈咪哦,是今天碰上了坏阿姨,妈咪也不是有意要进医院的,这是意外!”
“而且,今天如果不是她,躺在医院的人就是我!那些顾客说的我都听到了,如果不是她的话,我的脸和眼睛都别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