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纸鸦分别在杜铭的耳朵鸣叫了几声,汇报自己一夜对曹富贵家探查的结果,待得完成了任务,它们便变回了一张张符纸,飘落在杜铭的手中。
杜铭将几张符纸收回衣兜里,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喃喃地道:
“奇怪,既然曹富贵一家人,以及屋子内外,都没有发现异样,为何师叔在对付曹家之时,却是一再地栽跟头,这很是不正常啊!”
杜铭思忖一下,便回到了正路上,迈开双腿,往县城赶去,在县城里采买了一些东西,待得返回上合冲,何曾看得出他是不修边幅的杜铭,而是一个浓眉大眼,走乡串户的卖货郎。
杜铭肩膀上挑着一担吃的用的,满满当当的一担东西,一手捉着篓绳,稳住担子,一手举着一个拨浪鼓,不停地摇晃着,声音清脆悦耳,柔声叫道:
“卖货嘞,卖货嘞,卖货嘞!缝补的针线,装物的盆子,漂亮的鞋袜,扛饿的甜点,美观又耐用,便宜得很嘞!”
沿途有需要的,见到了卖货的杜铭,果然买了几样小物件,就连在门口晒太阳的赵孟仁也买了一斤饼干去哄孩子,期间,居然没有识破杜铭的伪装来。
杜铭很有耐心,将上合冲的每家每户都没有漏掉,跑了一圈,然后,方才挑着一担杂货,慢慢悠悠,晃晃荡荡地来到了村西头的曹富贵家。
杜铭站在曹家的院门口,往里一瞥,却见刘大姑正坐在水井边埋头洗衣服,而曹家的早产儿曹惟安则正仰躺在摇篮里,鼻子翕动,呼呼大睡。
杜铭瞅着睡着了的曹惟安,念头一闪,有了主意,于是,举起拨浪鼓,猛烈地摇晃起来,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卖货嘞,卖货嘞,卖货嘞!缝补的针线,装物的盆子,漂亮的鞋袜,扛饿的甜点,美观又实用,便宜的很嘞!”
曹惟安身子一颤,眼睛猛地睁开了,瘪起了嘴巴,作势欲哭,却又忍住了。
杜铭是慢慢吞吞,脚步轻盈地来到村西头曹富贵家的,让埋头洗衣服的刘大姑,第一时间居然没有发现杜铭的到来,所以,待得听得杜铭的一声叫喊,倒是被吓了一跳。
刘大姑啊了一声,猛地抬起头来,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摇篮上,见曹惟安醒了,将手上的水渍在围裙上擦了擦,抱起儿子,走到院门口。
她眉头一皱,瞪着杜铭,一脸不悦,叫道:
“哎呀!你这个小兄弟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一点眼力见,我家孩子正在睡觉,你这一嗓子,还不得吓着他呀!”
她低头亲亲曹惟安的额头,再抬起头来,抱着孩子冲着四方躬身微拜,神色虔诚,大声叫道:
“安宝,安宝,我的安宝宝,别怕,别怕,你别怕,回来啊,回来啊,你快回来啊!”
她拜完四方诸神,喊了几嗓子,再瞪着杜铭,冷着脸儿,继续埋怨:
“小兄弟,孩子的魂魄还没有长落实,是不能受惊吓的,今日幸好遇到的是我,要是换作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非得把你打个半死不可!!”
杜铭露出了一脸歉意,放下担子,连忙躬身点头,进行道歉:
“大姐,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粗心,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刘大姑本就性子疏阔豪爽,而且叫杜铭态度诚恳,所以,倒也不好跟对方斤斤计较,于是,挥了挥手,道:
“算了,算了。既然不是故意的,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家不买东西,你快点走吧!”
杜铭眉眼弯弯,打量盯着眉目俊美,粉雕玉琢的曹惟安,啧啧二声,夸赞道:
“大姐,您家孩子眉清目秀,皮肤白皙,长的可真好,我走南闯北的,见过千千万万个孩子,就从来没有见过您家这么漂亮的孩子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刘大姑听得杜铭对宝贝儿子的夸赞,转嗔为喜,心花怒放,脸上立即露出了笑意,在宝贝儿子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几口,嘿嘿一笑,得意地道:
“嗯!你还别说,我也觉得我儿子很漂亮,比很多孩子都长的漂亮啊!”
杜铭笑着点点头,柔声问道:
“大姐,我跑了小半天了,口有点渴了,能不能在您家讨一碗水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