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秋喝了一口热茶,犹豫一下,淡然一笑,问道:
“陈老,
既然您离开了赵氏朝廷,对太子绝望了。
并且,存了另起炉灶,改天换地的心思。
那么,您走遍大江南北,涉足千里,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看风景的吧?”
陈安时略一思忖,点了点头,郑重地道:
“知秋,
这里没有外人,实话告诉你吧!
我自从对赵氏绝望,离开朝堂之后。
这一次。
我出门跋山涉水,四处溜达,除了考察民情,就是要寻那改天换地,再造乾坤,拯救黎民,开创盛世的天命之子!”
夏知秋眼眸一亮,目光热切,带着一丝期盼地问道:
“陈老,可曾找到那志存高远,才华横溢的天选之子?”
陈安时摇摇头,黯然道:
“唉!志存高远,才华横溢之人,如过江之鲫,在所多有。
但是。
若是对其究其本质,其志向终究不过是一家一族之私欲,其才能终究不过是谋得一时一域之太平。
至于那种弃小家而存大义,弃私利而悯苍生,救黎民于水火,扶大厦之将倾的世之翘楚,人中之杰。
我悦遍天下英豪,终究不曾得见。”
夏知秋眼神中的灼热,冷了几分,愣了一下,安慰道:
“陈老,天选之子,自然存在,而陈老只所以如今不曾找到,也许是潜龙在渊,未见峥嵘,珍珠蒙尘,不见其光吧!”
陈安时脑子里突地念头一闪,眼中一亮,淡然一笑,问道:
“知秋,您说,这个拯救汉家江山,万千黎民的天选之子,如今该不会还是一个孩子吧?”
夏知秋念头一闪,似有所悟,翻了一个白眼,叫道:
“陈老,您该不会认为曹富贵的那个早产儿,就是天选之子吧?”
陈安时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脸兴奋,笑道:
“万一呢?
曹家奶娃子不但极其聪明,而且,很有气度,绝非寻常之人;
而且,我听说,曹家的祖坟又冒青烟了,刘大姑又怀孕了,种种迹象表明,曹家是有大气运的。
从一个气运缠身的人家里诞生天选之子,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夏知秋见陈安时越说越玄幻,越说越离谱,微微摇头,苦笑道:
“陈老,曹家的那个孩子就算比同龄人要聪明得多,可他还不到一岁。
他的人生还刚刚起步,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他随时都可能就长歪了。
您怎么能够确定他会一直聪明下去,您怎么确定他一定能够成才,您怎么确定他就是那拯救国家黎民的天选之子呀?”
陈安时听了夏知秋的质问,非但没有被说服,反而觉得对方有抬杠的意思,一时无语。
几息时间。
他随着念头一闪,不仅没有气馁,反而面露欢笑,激动不已。
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定定地盯着夏知秋,咧嘴一笑,叫道:
“夏知秋,我脑子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想法,不知是否愿意一听?”
想法!?
帝师的想法一定是关乎国家民族的命运,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如此,岂有不听的道理!
夏知秋点点头,笑道:
“请讲?”
陈安时目光澄澈,犹如深潭,顿了一顿,柔声道:
“知秋,我突然想通了。
与其四处寻找天选之子,不如自己培养救世之人,与其天天去外面找水喝,不如自己挖井取水喝。
曹富贵家的那个奶娃子,我见过了,的确是聪慧过人,气质沉凝,乃是一个好苗子。
只要有人对他文治武功,悉心培养,等他长大了,自然能够担起救国救民的重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