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转身对已经频频作呕的淮扬新任县令黄唐躬身施礼:“烦请大人先行回避。”
黄唐和一众衙役如蒙大赦,仓皇跑出。
莫白毫不在意此刻门外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在淮扬县衙呆了一年有余,已经习惯了。
轻轻关上门,接下来才是自己的领域。
燃苍术,皂角,一拜,“汝之冤屈,诉与吾闻。”
莫白并不迷信,却有自己对死者的尊重。
半个时辰之后,莫白将尸体缝合整理好,用白布盖好,周围用白灰打好印记。
又在五步处准备好的炭火上泼醋,从上行过,皂角净手,方才打开门对着脸色蜡黄的黄大人一礼:“启禀大人,经糟,醋泼洒后尸身未见捆绑伤痕,生前不曾与人搏斗,凶手应是与之相熟之人,藏匿头颅这一点也印证此说法。胃内无毒物,乃失血过多衰竭而死,且……”
说到这里莫白微微顿了一下,黄唐不禁有些疑惑。
自从眼前这个白衣少年自告奋勇考试县衙仵作并办案一年多来,一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从未有此般犹疑之时。
莫白紧接着说道:“且已有三月身孕。”
只一瞬,莫白已平静如初,人性,向来不善。
“什么?这!”
黄唐惊愕,自己新任淮扬县令以来虽说小案不断,却从未出过如此惨案。
一大一小一尸两命,如今还只见尸身不见头颅!
这尸体位置是有人匿名举报的,此人既不击鼓也不露面,只把匿名信放在县衙门口,此间必有蹊跷。
只怕不得不上呈京城,请自己身为京兆尹的表舅派人来了。
那个人应该会来吧?若说这大庆朝只有一人能破此案,就必定是他!
眼下案情没有进展,莫白的任务就完成了。她此刻只急着回家,心里有些牵挂。
莫白的住处是离县衙不远的一处小院儿,三间青竹房。
这院子是黄知县给的,虽说破败却能容身,比之前的草屋好太多。
刚进院门。
“长姐!”
一身青色旧衣袍的少年挺拔的立于院中,手握书本,笑嘻嘻迎接她。
今日学院休沐,在家看书等着长姐,长姐好容易给自己取得进学院的机会,应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