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悬镜最初是抗拒的,可是看着面前两个女人,你一碗,我一碗,就着那又腥又淡的鱼肉豆腐汤,干完了整坛酒,画面属实有些诡异。
于是,鬼使神差,他伸长了脖子,往那碗里伸出鸟喙,啄了啄那桃花酿。
有多少年,他没喝过酒了?
琼浆玉液,他快忘了酒的滋味。
是夜。
容成悬镜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起了变化,全身皮肤滚烫,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迅速游走于全身筋脉。
每一寸皮肤、骨头都在迅速膨胀,整个脑袋热胀的都快要炸开了花。
但是,这种极致难受的滋味,不仅没有让他感受到折磨的痛苦,反倒让他欣喜若狂。
他知道,他这是终于要恢复人形了。
华光骤闪,他全身的羽毛褪尽,霎那间变成了光洁弹润的皮肤。
他终于恢复了人形。
黑暗中,容成悬镜看着自己的双手,终于不再是那对烧焦了毛的翅膀。
他反复张开握拳,确认,激动不已。
正当他想起身,查探其他身体部位是否恢复原样,忽然一截藕臂横扫过来,直压住他的咽喉,叫他动弹不得。
他呛了口气,侧过脸,这才看清藕臂的主人竟是林知未。
容成悬镜想起晚膳时,林知未和白梦离两个人喝得醉醺醺的,他也喝了小半碗桃花酿,脑子昏昏沉沉。
在意识没有完全失去之前,他隐约记得林知未将他抱了起来,然后像往常一样替他换药疗伤,但是这次也不知怎的,她突然喂他吃了一颗丹药。
服完丹药之后,没多久,他便失去了意识。
他怎么也没想到,喝醉的林知未竟然将他抱上了自己的床。
迷迷蒙蒙之间,林知未感到一股子光芒刺目,她悠悠睁开双眼,突然看见身侧躺着一个男人——一个长相俊美且没着衣服的男人。
一定是今晚白梦离同她八卦各色美男太多,导致她出现幻觉,才会梦见俊美的没着衣服的男人。
可惜了,她的情根已断,不会有什么七情六欲,对男人,自然也没什么兴趣。
但是,白梦离同她描述的男女之情,似乎很美好。
数千年来,她也未曾尝试过什么是男欢女爱。
难得有这么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卧在身旁,不睡白不睡,反正都是在梦里。
她手臂一伸,直勾着那男人的脖子威胁:“别动!”
容成悬镜本能反抗,可是林知未却像是生了神力一般,将他强硬地拽了过来,一条腿直压在他的腿上,叫他动弹不得。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林知未,此时此刻,她的双眸有些迷离,像是蕴满了雾气,脸上漾起一抹又憨又傻的甜甜笑容。
他开始回忆,自己被这个丫头买回来的这段时日里,她每天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清亮的眼神永远叫他看不明白。
明明一副天真无邪的少女模样,可那双漂亮的翦水双瞳里,却像是长者一样蕴满了重重心事。
三个人当中,就属她城府最深,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