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满枝反唇相讥:“事实上,你也没有多好说话。”
似乎想到了什么,霍晟似笑非笑地望向她:“说不好就做,动口不够就动手,总有解决的办法。”
意会到他话中含义,秦满枝又恼又羞,贺凯还在吧台后调着酒,她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她气冲冲地跳下高脚椅,拒绝再跟这个讨厌的男人多说半句。
贺凯正面无表情地将冰块夹入摇酒壶,见状,霍晟慢条斯理地呷了口酒,微不可察地扬起唇角。直至再有宾客过来喝酒,他才将小费丢在吧台,心情舒畅地走向会场。
拍卖环节在几分钟前已经开始。作为这次活动的组织者,施雅被邀致辞,秦满枝静静地看着那位高贵优雅的城中名媛,真不敢相信这样优秀的女人居然是为人所不齿的第三者。
霍晟悄无声息地坐下来时,年轻貌美的礼仪小姐正端出第一件拍卖品作展示。秦满枝连眼尾都不瞧他一眼,她低头看着拍卖品名录,希望能够找到让自己感兴趣的拍卖品。
巧舌如簧的主持人刚做完介绍,场内就有纨绔子弟举牌投拍。霍晟对此显然兴致缺缺,他翘着二郎腿,没有半点参与的意思。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恰好看见隔了几个座位的宛乔与沈博延,他隔空朝他俩点了点头,就当是打了招呼。
今天沈博延临时有场排练,被一耽搁就晚了到场,为此宛乔还半真半假地发了点脾气。沈博延自知理亏,明明答应六点到宛宅接她,结果临近七点才匆匆忙忙地赶过去,害得心急如焚地干等了一个小时。
为了哄回小女友,沈博延承诺一定会不计代价地将她的胸针拍到手。
宛乔心里高兴,表面却装出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肯定花不了你多少钱,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那胸针又不是什么稀奇宝物,说不定到时候就你一个傻子举牌。”
沈博延憋着笑,还真顺着她的话调侃:“那我叫晟哥也竞投一下,这样大概没那么难看。”
宛乔嗔他:“喂!”
沈博延连忙投降服软:“不叫了不叫了,谁也不能跟我争当这个傻子。”
宛乔在暗处掐了他一把,脸上凶神恶煞的,掐他的手却没使几分力。遥遥望见坐在霍晟身旁的秦满枝,她惊奇地“咦”了声,低声对沈博延说:“秦姐姐换发型啦。”
沈博延点头,接着中肯地评价:“好看。”
宛乔也觉得短发的秦满枝特别有味道,她有点心动,试探着对他说:“要不我也剪个同款吧?”
“你不适合。”沈博延耸了耸肩。
宛乔问他:“那样的短发,需要像秦姐姐这种气场强盛,连霍晟都降服得了的女人才得住?”
沈博延担心再次被掐,于是小心翼翼地挪远了点:“这可是你说的。”
这边的气氛轻松愉悦,而秦满枝和霍晟那边则要沉闷得多。翻看过拍卖品名录,她宁可自顾自地玩游戏,也不愿搭理身旁的男人。
最终是霍晟沉不住气,碰了碰秦满枝的手臂,他问:“有没有看上什么东西?”
秦满枝有心跟他唱反调:“我买不起。”
她愿意开口回应,霍晟一高兴就说:“我给你买。”
秦满枝不领情,她倨傲冷漠地拒绝:“不需要,我担心以后还不起,得肉偿。”
霍晟的额角隐隐跳了两跳,被堵得说不上话来。这时恰好轮到宛乔的胸针上场,瞧见秦满枝坐直了身体,他也跟着朝那端望去。
相比于名画古董,这枚胸针就显得平平无奇。旁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但霍晟却知道宛乔为它可谓下了重本,镶嵌在上面的,全是宛忠平送给她的南珠,而旁边那些花花绿绿的点缀,不是翡翠就是宝石,还是带证书的。这样的好物做成胸针,实在有点暴殄天物,不过宛忠平并不在乎,只要女儿高兴,他就觉得值回票价了。
这样的小饰品,竞拍时都是一万一万地加,有几个少奶奶可能看出了名堂,都追赶着加价咬住不放。
期间沈博延也有举牌,看着竞价越来越高,宛乔十分得意:“我的胸针可抢手了,已经十二万了!”
话音未落,拍卖官那激扬的声音骤然响起:“钟小姐出二十万,二十万!”
钟美芝第一次举牌就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大家对她似乎不太熟悉,有人交头接耳地打探她的背景。
秦满枝闻声抬头,对于钟美芝背对着她,她只能看见一道妙曼的背影。坐在钟美芝左侧的无疑是许宥谦,而做在另一端的,竟然是跟她有着过节的舒雯。稍稍深思,她就猜到许宥谦口中那位故人,想来就是这位一鸣惊人的钟小姐,不然的话,他又怎会肆无忌惮地携伴出席。
正想得入神,拍卖官的声音将她拉回:“许先生出三十万!”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拍卖官又高喊:“沈先生出四十万!”
坐在第一排的许宥谦靠近钟美芝,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而钟美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放下了牌子。
这时霍晟再度举牌,拍卖官已经激动到破了音:“许先生!五十万!”
秦满枝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而他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不觉得自己造成了什么样的轰动。她不解地问,“你没看见他很想拍下胸针哄你妹妹高兴吗?你搅什么局”
将牌子拿在手上把玩,霍晟毫不在意地说:“我高兴。”
不远处的沈博延又想举牌,宛乔眼疾手快地摁住他的右腕,低声道:“算了算了。”
沈博延却不想放弃,他语气轻快地告诉宛乔:“最近在股市赚了一笔钱,多举几次都不成问题。”
宛乔却说:“没用的,霍晟那家伙肯定跟你死磕到底,你意思一下就好,别跟那疯子硬碰硬。”
沈博延笑了:“晟哥这么疼你,连我这个当男朋友的也甘拜下风。”
宛乔心明如镜,她慢悠悠地提醒:“她才不是为我而拍的,你可别忘记那枚胸针到底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