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满枝用手指划着车窗上的雾气:“你别来了,我哥每天都接我去医院的。”
霍晟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这么闲,他的公司倒闭了?”
秦满枝没好气地说:“不识好人心,我哥还不是为了照顾你儿子。”
最后两个字软软地磕到了霍晟的心房上,他的五官柔和下来,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冲:“给我说说那孩子吧。”
她咬了咬唇:“你不是查得一清二楚了吗?”
霍晟没有动怒,他平静地开口:“我只想听你说。”
话毕,霍晟就耐心地等待着。过了很久,秦满枝才说:“他叫秦允,今年三岁,一直养在秦家的老宅里,前段日子上了幼儿园。”
霍晟没有在意姓氏,他只问:“名字怎么写?”
秦满枝温柔一笑:“允恭克让的允,这是我爷爷翻尧典取的。他希望孩子能够做一个诚实、恭让、谦虚的男子汉,同时也暗示我,就算我做了这么离谱的错事,他也愿意理解我,包容我。”
“秦允,秦允……”霍晟喃喃地念着孩子的名字,不由得柔情满腔。
跟秦老爷子相交不深,对于那位老人家,霍晟只能隐约忆起他的相貌。一个老式家族的大家长,居然能够不顾所谓的女德与贞操,坦然地接受这个争议性十足的行为,实在让他肃然起敬。他真庆幸秦家有一位开明豁达的长辈,可惜老人家已经辞世,否则他肯定会亲自到访,好好地感谢一番。
霍晟又问了些孩子的近况,秦满枝一一回答,两人不知不觉就聊开了。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愉悦地谈过话了,车子驶到小区,秦满枝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儿子的趣事。
将车子停靠在路边,霍晟静静地听着,听到后面,他就有点心不在焉,注意力渐渐从孩子的趣事转移到一张一合的红唇上。
察觉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秦满枝摆了摆手,不满地说:“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霍晟扣住她的手腕,眼角微微一挑:“听着呢,那孩子聪明伶俐,勤奋好笑,会踢球,会骑车,会念古诗词,还特有爱心,养了一条叫黄豆拉布拉多当宠物。”
秦满枝纠正:“不叫黄豆,叫豆芽!”
“然后呢?”霍晟依然扣住她的手腕,似乎没有松开的意思。
那视线过于炽热,秦满枝只感到难以招架,她垂眸躲避,声音有点低:“然后……我该回去了。”
霍晟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放开。
两人同时沉默,气氛骤然变得微妙。
三两秒后,秦满枝打破了这片宁静:“我走了。”
外面风声萧萧,屹立于路边的大树被吹得树叶飘零。霍晟突然喊了句“等等”,继而附着身在储物箱里翻了翻,很快就找出了一个颇为花俏的纸袋。
里面装着的是一条男款围巾,连挂牌都没剪。秦满枝还没说什么,霍晟已经将围巾挂到她的脖子上,粗鲁地绕了两圈:“下回多穿两件衣服。”
秦满枝知道他从来不用这种东西,正暗自思忖着围巾的来处,霍晟就说:“别乱想,宛乔硬塞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