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鸢也笑着望向他：“新年快乐。”

广场侧门有一处花坛，两人在花坛旁边坐着看了一会儿烟花。

很奇妙，每次他们在一起时，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不会觉得无聊，反而十分享受这平静的时光。

“拂鸢。”身边的男人突然轻声叫她。

“嗯？”

晏琰目光柔软地看着她：“你现在有什么愿望吗？”

拂鸢愣了一下：“愿望？”

“你之前说过自己有一个愿望，是希望我长命百岁。”他侧着身，整个人倾向她这边，两个人挨得很近。

“这个愿望太久远了，我会努力活久一点，但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活到九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到极限了。”

男人语气诚恳，神色很认真地问她：“所以，你能不能重新许一个比较好实现的愿望？”

拂鸢看着他一时无言，不知该说什么。

明明前几天，他还费尽心思地央求自己满足他的新年愿望，此刻却是要帮她实现愿望。

她的愿望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重生以后就想着快点完成那一万件善事，可直到现在，将近十二年的时间，也才做了八千多。

胜利好像就在眼前了，却又好像遥遥无期。

她不喜欢做什么善事，更讨厌那些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无私精神。

她是妖，不为害人间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善良了，可师父太好了，所以她耳濡目染之下才长成了一朵根正苗红的花。

师父虽然不在了，灵魂却不灭，会经历无数个轮回转世，她已经犯下了太多杀孽，不能再继续为所欲为，要替转世的他积德行善。

所以拂鸢一直认为，自己是带着重要任务而来的，完成一万件善事替师父积德，替转世的他治好眼睛，让他今生可以平安幸福，百岁长龄。

愿望吗？她的愿望都是关于他的。

按照小说情节，她应该就是里面的炮灰角色，为了助攻男女主存在的，等男女主修成正果，她也就功成身退下线了。

她有预感，等那一万件善事完成，她一定会从这个世界消失，要么离奇死亡，要么重新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中。

所以即便知道他的心意，拂鸢也不敢回应，万一她哪天突然消失了，晏琰怎么办呢？

短短时间，她眼底已经变换了无数的情绪，唇瓣轻启，却什么都没说。

“好，既然你现在想不出来什么愿望，那就先存着。”他像生日那天，对拂鸢说了如出一辙的话。

广场大荧幕正中央的巨型挂钟一分一秒地走动着，走到了整点时刻，发出了叮铃铃的清脆声响。

此刻是九点整，喜庆欢快的气氛却越发浓厚，大片绚烂的烟花一个接一个地燃放，人们喜悦的欢呼声却穿透了烟花的巨响，传出去很远很远。

花坛的位置离放烟花的地方近，炸响声很大，晏琰伸手覆上了女孩的耳朵，帮她阻隔了外界震耳欲聋的声音。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贴在她微凉的耳朵上很舒服。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良久，随后晏琰低声说了一句：“新年到了，现在我可以说新年愿望了吗？”

上次在他家，拂鸢说新年愿望提前说出来不灵，所以他忍住了。

拂鸢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攥了攥。

她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会莫名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