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鸢有些疑惑地眨巴两下眼睛:“我为何要与师父说他?”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男人眸光轻敛,默了默,这才缓缓开口:“花花喜欢他吗?”
若非如此,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施以援手。
她不是会管闲事的性子。
闻言,拂鸢指尖蓦地一颤,棋子直接滚出了棋盘外。
她不知道男人为何会有此一问,但是她的心却是因此紧张颤抖了一下。
“师父说什么,我跟他一点也不熟。”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玩笑,“我才不喜欢他那样的呢。”
“那花花喜欢什么样的?”
“师父什么时候也爱说闲话了,莫不是又想逗弄我。”拂鸢是确信,他不会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所以现下才能如此镇定自若。
少女的反应与往日一般无二,娇蛮地瞪了男人一眼:“师父的事情也不见与我说,倒先来打趣我了,好不公平。”
她向来是最注重公平公正的小花。
晏九庭原是想探探口风,却被她这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我什么事没有与你说?”
“千机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仰慕者能排到千里之外,难道从前就没有什么风流韵事?”虽然她来的这些年从未听过。
可他生得这般好看,文武双全,智计无双,性情还如此温和儒雅,这般近乎完美的男子,又怎会没几个红颜知己……
“没有。”男人回答她,“从未。”
拂鸢怔住。
晏九庭拾起掉落在桌角的黑子,替她选了一个好位置落下,随即抬眸,目光温和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微微启唇,一字一句:“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他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从前是谁,晏九庭这个名字,在他记事以来就存在,或许是天授也说不定。
除了名字,还有一件事他能确定。
那便是,他好似不能对事物太过喜欢执着,否则必有大祸。
所以他养着满园的花,却不会时常照顾看望,而是任其自由生长,这样的它们反而会活得久一些。
但是。
“花花可以喜欢。”男人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少女的脑袋,记不清有多长时间,他没有对自己做过这般亲昵的举动了。
竟恍如隔世一般。
拂鸢眸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他那张漂亮的嘴里吐出一句十分刺耳的话:“只要那个人真心爱护花花,师父便也认可。”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好久好久,久到拂鸢嘴里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她抬手抹了一把,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流了满脸的泪。
她喜欢上一个人,喜欢了很久很久。
可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