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着和俞弦从派出所里出来的时候,因为又是笔录又是验伤,已经晚上7点多了。
那些白日里冷冰冰的高楼大厦,在灯火中仿佛慢慢苏醒了活泼的一面,霓虹闪烁,人流如潮,构成了粤城夜晚最繁华的画卷。
看出来她心情很不错,但是又没有搭理陈着,一个人好像在想些事情,哼着歌走在前面。
可是,如果察觉到自己步伐太快,俞弦又会刻意放慢一点,似乎在等一下陈着。
“啥意思?等我又不和我说话?”
陈着心想这些十七八岁女生的心思,比那些五十六岁的领导还难猜。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便利店,没想到黄柏涵和赵圆圆都没有离开,估计他们晚自习都请假了,还有便利店的店长也回来了。
“璐姐不好意思啊,下午我有点事出去了。”
俞弦赶紧过去道歉。
她现在也觉得把店交给黄柏涵和赵圆圆的行为很不负责任,但是当时脑袋一热,就觉得陈着帮了自己,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派出所。
“不要紧,不要紧”
店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说话口音有一点点川普,她看到俞弦回来还是挺高兴的,好奇的看一眼陈着,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刚走了两步,女店长又转过身:“我听那两位同学说你去了派出所,有些担心你,所以就给你爸打了电话。”
“哦。”
本来开开心心的俞弦,听说店长联系了自己父亲,神情瞬间淡漠下来,似乎并不想见到他一样。
陈着有些奇怪,其实他下午看到俞弦在便利店打工的时候,内心不是没有诧异的。
艺术生虽然得不到社会主流的肯定,却是一项实打实的“贵族选择”。
不管是音乐舞蹈,还是美术播音,前期培训都需要大量的开销,一般家庭都负担不起,更别提俞弦在便利店兼职打工赚的这几個钱了。
陈着估计,应该是中间出了变故的原因。
不会真的是应验了那句话吧,好赌的爹,打麻将的妈,生病的弟弟,打工的她。
“怎么样啊,事情有结果没有?”
这时,一直担忧着的黄柏涵,跑过来兴冲冲的问道。
陈着扬了扬手中的保证书,黄柏涵接过来看了几眼:“嚯!认错态度那么深刻,你是怎么让张超老老实实写的?”
“跪下来求着他写的。”
陈着翻了翻白眼,大黄真是问了一句废话,那肯定是想办法让对方不得不写啊。
黄柏涵憨笑一声,其实他能够感觉到好友最近的变化,不仅仅是月考成绩这种直观表现,还有说话谈吐和气质精神。
再加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黄柏涵觉得陈着身上比以前多了一种“能力”。
这种能力不知道怎么形容,黄柏涵有时候能体会到一点点,有时候又好像羚羊挂角无处可循。
“大黄。”
陈着又叮嘱道:“你和圆圆帮忙写两份证词,我已经拟好了草稿,你们抄一下然后签字就行了,我现在去把监控刻成光盘。”
说完,陈着就拿着监控录像出去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不仅带着一个光盘,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陈着把光盘、验伤证明、保证书、证词,还有出警回执,全部放进了牛皮纸袋里,然后封好递给俞弦,开个玩笑说道:
“有了这个东西,伱在学校里碰到张超,让他当场磕一个都行。”
“条理性!”
黄柏涵看到陈着有条不紊的把所有证据归纳到一起,以便不时之需,他突然找到了如何形容这种能力的词语。
从陈着第一次把“值日生”换成“卫生系统委员会主任”开始,他处理所有事情都很有条理,一件件一桩桩都能有条不紊的解决。
黄柏涵也不知道好友为什么会突然厉害,可是有一点他能够肯定:
那就是两人之间的感情,永远不会因为这种变化而变质!
想到这里,黄柏涵胸膛不禁有些澎湃,看向陈着心里默念着:“我们永远是——”
“大黄。”
陈着察觉到好友怪异的目光,不由得问道:“你没事老看蝶做什么?”
“滚呐!”
黄柏涵瞬间破功,他现在已经知道“蝶就是爹”的意思了,白白让陈着占了好几天的便宜。
两人正说笑的时候,便利店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陈着看他第一眼还以为这是哪个香港明星,身高1米78以上,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最关键他和俞弦一样,都有一双天然妩媚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