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她从画中抬起脸来,“好了。”
那边的席慕兰也得了郎中的初步诊治,敷上了药膏。
屏风已倒,后面的千金小姐们也不再躲避,只好奇地远远盯着席阡陌的画。
席阡陌退后两步。
安国公夫人率先上前看了一眼,猛然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摄政王,这才掩唇笑着走开。
几位案师评判也很是好奇,全部上来看了一眼,都是一样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看一眼摄政王,随后轻笑着走开。
韶安长公主笑得最放肆,前仰后合,不曾想她的画竟然这么好。
青阳郡主却是脸色铁青,这小妮子竟敢当众画王爷的画像,实在太胆大妄为了,简直不要脸!
楚珩钰耳中听着她们小声议论“真像啊”,心头浮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小东西作什么妖?难道她们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了?
不可能。
随即李太傅便抬步走到案桌前,一看,哈哈大笑起来,朝楚珩钰招手,“摄政王,你来看。”
皇上和康王也好奇上前,一看,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楚珩钰也上前,一见,俊脸微沉,眼疾手快地将画作揭起,折好,放入怀中。
这小东西,竟敢当众画他的肖像?
还别说,只是黑白明暗,怎的就那么像?
定是平日里时常偷看他,把他的样子记在了心里,才能画得这么像。
这么一想,心里头竟然泛出一丝丝得意,还有一丝丝愉悦?
李太傅哈哈大笑。
青阳郡主抓住机会,朝席阡陌怒喝,“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画摄政王的肖像。
当众画男子的画像,实在是不知廉耻。
“摄政王天人之资,京中女子谁人不慕?小女子只是画了他的肖像而已,别无他意。”席阡陌不见惶恐,也不再理会她,只上前朝摄政王福身,“不知摄政王本尊见了意下如何?小女画得不像?还是说,此画不能证明小女的笔法与《秋猎》图如出一辙?”
“像,”楚珩钰冷声道,“能证明。”
两个问题回答得简洁明了。
众人见摄政王竟然不仅奇迹般毫无怒火,反而乖乖回答了两个问题,着实是觉得惊奇万分。
青阳郡主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此女竟公然向摄政王表达爱慕之情,着实可耻!
安国公夫人前来打圆场,“那既如此,《秋猎》图便是今日千金画之画魁,如何?”传闻摄政王走在路上,都有妇人小姐们朝他扔荷包的。和这些明晃晃的示爱相比,临场为自证画技画一幅肖像,着实不算什么。
李太傅几人点头,担任评判案师的夫人们也频频点头。
席慕兰捂着受伤的手一脸惨白。
不点头的青阳郡主也找不出说不的理由,只能强撑着说,“本郡主还是喜欢《清荷》图。”
席阡陌笑笑,“人各有所爱,确实勉强不得的。不过……”
她上前紧盯着《清荷》图看了看,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她突然用手轻触那画纸,皱眉道,“这画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