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兰倒还不知自家老娘被休一事,此刻听路人说娘亲是个被休的老妇,只觉得五雷轰顶,不敢置信。
她躺在门板上,扯着张禀恒的衣袍,“夫……夫君,你……就这么让我回去?”
张禀恒正撩袍要登上马车,听她这么一问,就轻蔑地说,“不这么抬回去,难不成你还要八抬大轿?”
席慕兰忍着怒气问,“夫君,我怎么说也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您这般让我回去,不怕丢侯府的脸?”
张禀恒转身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你?还敢肖想我的正妻之位?且不说我们三书六礼没有完全走完,我也没有八抬大轿抬过你进门,我已经写了和离书,算是全了你的名声。你就不要再肖想世子夫人之位了。此番抬你入府,你就只能是个妾,你懂吗?”
席慕兰猛地就觉得胸前一口腥甜,直接就吐了一口鲜血。
席阡陌看着这一对冤家互怼,就觉得赏心悦目。
骆氏又扑了上去,“兰儿,兰儿你怎么样?姑爷,求求你,就当我是个仆妇,进侯府一起去照顾兰儿吧!”
张禀恒看着大门边站着的似笑非笑的席阡陌,竟点头答应了,吩咐小厮,“回到府中,就叫张管家给这位仆妇拿一身下人的衣裳。”
“是。”小厮应道。
骆氏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再看看又昏迷过去的女儿,只好跺跺脚,跟在后面一步一抹眼泪地走了。
席阡陌冷眼看着,然后叫下人关了大门,这才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
原主看到了吧,那个毒妇从将军夫人沦为仆妇,受尽屈辱;她生养的女儿,只剩半条命,到了侯府,约莫也是活不了了。
席阡陌好生在家里侍奉了三天后,密道也终于恢复正常了。她便以默夫人的身份出门了。
要去盘账倒是其次,主要是,默夫人正处于八卦风暴的中心,她怎么能不去感受一下?
这么想着,她便让车夫去了一趟花间酒。
如今大家都知道清风酒楼和清风茶馆,一个是摄政王的产业,一个是默夫人的产业,有什么八卦也不太可能在这两个地方宣扬啊。
京城如今最隐秘且最集中的八卦之地,非花间酒莫属。
然而,才出门转过两条街,车夫就低声说道,“夫人,后面有尾巴。”
席阡陌一愣,有人跟踪?
但这里是闹市区,对方也不可能在如此多之人的地方动手。
她便说道,“暂时不必理会,直接去花间酒。”
很快马车转过几条街,停在了花间酒门口。
席阡陌这才轻轻敲了敲车壁,低声说,“让香草去探察一下跟着的是什么人。”
车夫低声应了一声。
席阡陌这才慢条斯理地下车,绿芽跟在后面。
她也不上楼,直接去了一楼女客的那一半听曲儿大堂,坐下。
花间酒有安国公府在背后撑腰,安保系统还是很齐全的,寻常宵小也不敢进来。
绿芽走开了一会儿,片刻后进来说了一句,“夫人,香草来报,说是那马车往东街方向离开了,她已派人去跟着。”
席阡陌点头,便没放在心上。
这时台子上开始唱起了小曲。
有两位夫人一边走进来,其中一个夫人甲一边小声说道,“你可没见那日的情形,啧啧,我简直是看瞎了眼。”
另一个夫人乙拉着她往空位上坐,“你当真瞧见了?那……脸上真的有……?”
夫人甲:“那可不是真的?好大两个字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