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他来到情报中所说的那个小山村。
靠山村,名副其实,北靠梧桐河,左邻连绵不断的大山,全村有六十几户人家,他在动身之前已经掌握了其基本情况,来到村前打量一下四周,他没有直接沿着进村的小路前行,而是多走了一些路绕了一个大弯绕到靠山村左侧,也就是靠近萝北县城这一侧。
刷!
他一头钻进距离村子一里多路的树林中。
1946年的东北,地广人稀,除了有限的城市、村镇,绝大多数的地方都是原始一望无垠的深山、荒原,树高林密、草深泽长,任何一个村镇旁都会有连绵不断的大片森林,极易藏人。
嗯,靠山村果然驻扎了大量的土匪!
土匪们虽刻意隐藏行踪,但还是被他两眼看出了端倪,左侧村子的外围和躲在村中暗处的土匪时隐时现,村中沉寂无声,鸡犬不闻,那条进出村的道路上许久不见一个人来往。
土匪防范严密!
大白天几乎没办法进村,向里硬闯就是找死!也不能靠着这身打扮混进村去,不说身份如何编造,土匪只许进不许出,就算是真正农民,外来者一旦进村必定会被土匪们控制起来,至于悄悄地潜入村子更是想都不要想。
见此,他不由得着急起来。
只能等,除此,别无他法。
他稳定好情绪,蛰伏起来,静待时机。
过了一个多小时,一个人打着饱嗝、哼着小曲从村中走了出来。
他连忙把腰向下又弯了弯。
三十多米长的小路上一身村民打扮外面却穿着一件日式军大衣有些不伦不类的土匪没有继续沿着小路前行,而是折身走进了树林直奔他藏身之处而来。
他娘的,上个厕所不至于跑这么远方便吧!
见状,张晓东望眼前面又打量下四周暗自腹诽。
他收起望远镜抽出了匣子枪。
“两口子卖大烟啊,一辈子没有儿,生了个女,”
土匪口中的东北小调猛然停止。
“爷,爷,你谁啊?这玩笑可开不得知道不?”
土匪哆哆嗦嗦地向上举起手,脸色瞬间大变,突然间顶在腰间的硬邦邦物件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了,枪这个东西最邪性,整不好,就会走火。
“老实点,要不毙了你!”
“老实、老实,我一定老实!”
“你出村到这干什么来了?”
“我肚子有点疼,拉屎。”
“睁眼说瞎话!跑这么远来拉屎?你蒙谁呢!”
“不想说真话?他娘的,你要是想死就直接说!我没时间同你废话,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出村到底干什么来了?有半个字撒谎就崩了你!”
啪!
张晓东扬起手猛一拍这小子脑袋手一划在其腰间拽出一支短枪。
“哎呀妈啊!”
土匪脑袋被一巴掌拍得嗡地一声,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倒。
“爷,一看,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好好好,我说实话,我出来是给藏在树林里的兄弟们送信的,我们大当家的命令他们做好准备,晚上十点整向鹤岗出发。”
他不敢再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这树林里竟然藏着土匪!
张晓东一激灵,连忙一拉把土匪拉在一棵大树后,此刻,他有些自责,靠山村没多大,如果驻扎进一千多土匪早就人满为患了,现在明明是看不见太多人嘛,自己怎么在这个低级问题上犯了错误,幸亏啊。
“哎,他们离这多远?”
擦把冷汗他压低了声音。
转过脸土匪这才看见了俘虏他的人。
“挺远,在那个山窝里。”
他向前一指。
张晓东嘘口气,土匪藏得这么远多少有些放心了,刚才抓土匪时的动静不会被藏在山林里的土匪听到,自己若是行踪暴露,危险不说,组织交给的任务便泡汤了。
“你在你们绺子里是干什么的?”
他打量下眼前这名土匪。
身上带着短枪必定是个头目。
“我是曹龙,连,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