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的是民航客机,又不是战斗机。
苏觉晓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姑娘是真的胆子大啊。
“晓燕,你跟我去一趟羊城吧。”
“我?坐飞机?”卢晓燕对羊城不怎么感冒,反而是听到“飞机”两个字眼里冒出了光。
“对,坐飞机去,比开车省时省力。”
卢晓燕使劲点点头,店里其他售货员都向她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八十年代能坐上大飞机,是个新鲜事,能跟亲朋好友吹上好久。
现在买机票可不像几十年后用手机点一点,就可以买票了。
因为是个体户,没有正式单位,苏觉晓先是去了临海个体劳动协会开证明,又去了区政府开介绍信,最后去航空公司买票。
“这就是机票?让我看看。”
周斌也没坐过飞机,有些好奇,拿过机票看了看,发现没什么特别,又还了回去。
“下次你和我二姐出门,也坐飞机吧。”苏觉晓随口说道。
谁知,周斌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可不去,还是开车方便。”
现在国内最贵的机票也就几百块钱左右,头等舱再加上一百多,这点钱对周斌来说不算什么。
害怕。
他是真害怕。
他听坐过飞机的哥们说过,飞机一飞起来晃得可厉害了,吓得手心脚心都冒冷汗。
苏觉晓笑笑没说什么。
当年刚有照相机时,人们觉得这东西“摄取人的魂魄”,是巫术。百年前的人们还把汽车叫做“魔鬼的车”。
毕竟,人们接触新鲜事物总是需要个过程的。
现在民航公司就那么几家,从临海到羊城的机票也不是随时都有,所以出发的时间定在了三天后的10月7号。
晚上,苏觉晓跟周斌、二姐回到住处,她打开卧室,看见桌子上齐思成一封封来信,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上次和齐思成分别也不过十多天,可思念这种东西就像种子,种在心里会慢慢生根发芽,再长成参天大树。
苏觉晓的心里,这棵名为“思念”的树最近生长很快。
两世为人,她没有这么思念过一个人。白天,工作填满了所有时间,但一到晚上思念便像洪水一样涌上心头。
“喂,齐思成齐副营长在吗?”
苏觉晓忍不住,给营部打去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值班的小战士。
“您好,齐副营长不在。”
部队有严格的保密制度,苏觉晓没有多问,默默挂断了电话。
她是多么想听听齐思成的声音,这就是军恋的苦吧。
放下电话的这一刻,苏觉晓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军嫂的不易。
她是幸运的,有哥哥,姐姐,有一大家人彼此照应,不至于孤单,可恋人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苏觉晓将所有的思念藏在心底,三天后,带着卢晓燕踏上了前往羊城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