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绾从天边的雨雾中移开视线,恍然回神。
她刚刚只是忍不住在想,傅景川那边的天气怎么样。
如果他们的行动有危险,那至少希望老天爷能给他一个艳阳天。
对军人作战完全算作门外汉的姜绾自然不清楚,对于傅景川他们而言太过明亮的环境反而会加大行动难度。
再加上此次作战地点是在山顶,昏暗的环境更能有效掩盖他们的行动轨迹。
一线发了信号以后傅景川就带着队伍开始绕路往山上行进。
此时,天上已经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那冰冷而又湿寒的雨不一会儿就将他身上的衣裤全都浇透了。
可傅景川却丝毫不为所动,步伐仍旧沉稳而冷肃。
身侧的老陈也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面无表情地扛着枪跟着。
花费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二线队伍才终于抵达汇合点。
首长江庐脸上涂着油彩,像是座雕像似的趴在灌木丛中等待接应。
傅景川倏然抬手,身后的队伍蓦然停住。
全在原地蹲下等待命令。
随后由傅景川独自上前去跟首长交换信息。
傅景川挪到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开始伸出右手打信号。
江首长那双锋利的眼中含着深深的凝重,像是裹挟着千千万句说不出道不明的语言隔着水雾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漆黑的眉心紧缩,下意识地朝着山顶望去。
他知道江首长无论是资历还是经验都要比他们这些年轻同志们强的多。
江首长刚才的手势意思是小窝点已经攻下。
只差最后的老窝。
但一般情况下能将作战计划推进到此处,后面的难度就很低了。
但是... ...他为什么是那样的表情。
傅景川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在姜绾她们协会中的病患。
当时跟他谈话的时候,他的状态已经通过治疗变得平稳了许多。
但仍旧不愿意谈及上一次失败的作战。
傅景川迂回着问了几次,就只换来了他一张越来越惨白的脸。
于是他便不敢再强求。
这次时间紧任务重,在与南城的同志们碰头的时候也只开展了一个紧急会议。
上级谈到罪犯凶残程度,便只是深沉着面色传出一声长叹。
傅景川看着那被团团雾气笼罩着的山顶,浑身的肌肉疙瘩都绷紧了,像是一张已经拉满的弓弦似的,从头发丝儿到脚尖无不在散发着肃杀与狠戾。
他像江首长打了一个:收到。
将拳头抬起在空中放开又收紧。
自此,身后的队伍便再次无声跟进,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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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的时间过得很快,从第二天开始郑导师就非常无情地加重了大家的学习任务。
包括伤口的清创、包扎。
如何对病患展开有效且温和的破冰,让其卸下心防,更好地推进治疗及干预进程。
姜绾一刻都没有走神,甚至每天学习结束后,回到旅店还要认认真真地复盘一遍。
她总感觉随着这几天一直连绵不绝的阴雨天,她心头像是压了块巨大的石头,让人觉得沉闷难耐,透不过气。
那是种令她很讨厌的感觉。